晨光透过半开的百叶窗，在控制台表面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影。我站在屏幕前，指尖悬在触控板上，心跳随着数据流的跳动而起伏。
林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追踪信号已经断了，他们撤得很快。”
“但他们留下了东西。”我说，目光落在主屏幕上闪烁的一行字——
【洞察片段：林悦——坐在终端前，手边放着一杯水，屏幕上写着一行字：“真相就在眼前。”】
画面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干扰了一样，几秒后彻底熄灭。我的眉头皱了起来，系统界面也随之模糊，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波纹在其中扩散。
“不对劲。”我低声说，“系统……出问题了。”
林悦立刻抬头看向我：“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迅速调出系统状态面板。能量条原本稳定在78%，现在却一路下滑，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抽走。更糟的是，命运洞察模块的图标开始闪烁，频率越来越快，几乎要跳出屏幕。
“系统波动？”她迅速敲击键盘，试图调出日志记录，“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才。”我说，“就是在截获那段加密信息之后。”
她停顿了一下，脸色微变：“他们在撤离前动了手脚。”
我点点头，手指划过触控屏，尝试重启命运洞察模块。但刚一启动，就弹出一条警告：
【洞察能量不足，无法执行该操作。】
“能量储备异常下降。”我咬牙，“不是自然消耗。”
林悦快速翻查后台进程，眉头越皱越紧：“有隐藏程序在运行……它正在吞噬系统的底层资源。”
“能切断吗？”
“可以。”她盯着屏幕，“但需要时间。”
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四点零三分，距离敌人撤离不过十几分钟。我们本可以顺着那条线索追下去，但现在，系统出了问题，就像一只眼睛突然蒙上了纱布。
“先切断所有外部连接。”我说，“防止扩散。”
林悦点头，迅速关闭了所有远程接入端口，并将核心模块隔离出来。整个指挥室陷入短暂的静默，只有服务器运转的嗡鸣声。
我走到终端旁，看着她熟练地输入一串指令，屏幕上的代码飞快滚动。她的动作很稳，但我能感觉到她也在紧张。
“你之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问。
“没有。”她摇头，“系统虽然会偶尔波动，但从没出现过能量异常流失的情况。”
我沉默了几秒，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的片段。那个关于林悦的画面，那个“真相就在眼前”的提示，到底意味着什么？
“会不会是‘白夜计划’的一部分？”我低声说，“他们不是来打我们的，而是为了留下这个……病毒？”
林悦的手指一顿，抬起头来看我：“你是说，这不是意外？”
“我不知道。”我轻轻按住太阳穴，“但我觉得，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话音未落，屏幕忽然剧烈抖动，像是受到了某种冲击。紧接着，整个系统的灯光闪烁了一下，随后全部熄灭。
“怎么回事？”我猛地站起身。
“断电了！”林悦迅速检查电源接口，“不是物理线路的问题……是系统自检触发了强制休眠。”
“什么意思？”
“有人设置了保护机制。”她皱眉，“当系统检测到核心模块受到攻击时，会自动进入休眠状态，防止进一步损坏。”
我心头一沉。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至少短时间内不行。”她叹了口气，“系统需要自我修复，才能恢复运作。”
我站在原地，看着黑暗中仅剩的几个指示灯，心中一片复杂。
我们刚刚才掌握敌人的真正目的，可现在，连最基本的洞察功能都用不了了。这不仅仅是一次技术故障，更像是对方设下的陷阱——让我们在最接近真相的时候，被迫停下脚步。
“林悦。”我开口，“你能手动提取系统缓存里的数据吗？”
她点点头：“可以，但只能提取部分。而且如果那个隐藏程序还在运行，可能会再次触发休眠。”
“那就试试。”我说，“哪怕只有一点线索也好。”
她不再多言，打开备用终端，接入系统缓存区。几秒钟后，一段残缺的数据浮现在屏幕上。
【关键词：白夜、计划、上传完成、撤离、目标已达成……】
我的心猛地一紧。
“他们完成了任务。”我喃喃道，“但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林悦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往下翻找。忽然，她停住了。
“楚昭。”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你看这个。”
我走近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奇怪的时间戳——比我们当前的时间早了整整五分钟。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系统最后一次完整记录的时间。”她说，“但问题是……我们明明是在几分钟前才截获那段加密信息的。”
我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说……系统在那之后就已经开始崩溃了？”
她点头：“很有可能。他们在撤离前植入的程序，不是为了摧毁系统，而是让它在最关键的时候失效。”
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这就是他们的手段——不是正面交锋，而是让我们在最关键的时刻失去力量。
“我们不能等。”我说，“系统修复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她回答，“而且还不确定是否能完全恢复。”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天边已经开始泛白，晨曦洒在远处的废墟上，像是为这片战场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外衣。
可我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林悦。”我转身看向她，“帮我备份所有可用数据。”
她愣了一下：“你要去哪？”
“去找答案。”我说，“系统可能暂时用不了，但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慢慢露出笑意。
“好。”她点头，“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我走向门口，拉开了沉重的金属门。外面的风有些冷，带着硝烟和露水的味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忙碌的林悦，然后迈步走出去。
晨光落在肩头，却照不进我心里的阴影。
系统波动，危机未除。
而我，必须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
因为我知道，真相，一定藏在某个地方。
只是……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感应器，它的红光微微闪烁，似乎在回应某种无形的波动。
它也在变弱。
我咬了咬牙，加快了步伐。
这场战争，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