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个孩子越说越激动，作业都忘了写。
徐蒙轻轻咳嗽了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好了。”
徐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三个孩子瞬间安静下来的力量。
“棒梗怎么做，那是他的事。冉老师怎么管，那是老师的事。”
三个孩子立刻噤声，有些忐忑地看着徐蒙，以为老师不高兴他们说这些了。
徐蒙的目光扫过他们摊开的作业本，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种师长特有的引导意味。
“你们呢？你们该做什么？”
刘小川立刻低下头，小声说：“好…好好学习。”
张铁柱和李铁蛋也连忙点头：“对！好好学习！”
“这就对了。”
徐蒙拿起刘小川的数学作业本，随手翻看了一下，指着一道题。
“这道应用题，思路是对的，但这里单位换算错了。1斤等于10两，不是16两，记混了吧？”
徐蒙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起来，边写边讲，“你看，这里应该是…”
刘小川赶紧凑过去，认真地听着。张铁柱和李铁蛋也收起八卦的心思，埋头开始写自己的作业。刚才还充满“控诉”气氛的小屋，瞬间又恢复了学习的宁静，只剩下徐蒙低沉清晰的讲解声和铅笔的沙沙声。
徐蒙耐心地给刘小川讲解完错题，又检查了张铁柱的语文抄写，指出两个错别字。
最后徐蒙看了看李铁蛋刚写了一半的小作文《开学第一天》。
李铁蛋紧张地看着徐蒙。徐蒙看得很认真，嘴角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嗯，写得不错。”
徐蒙放下作文本，“观察挺仔细，特别是描写冉老师生气那段，‘脸像刷了一层白灰’，‘手指捏得发白’，很生动。不过…”
李铁蛋的心又提了起来。
“重点有点偏了。”
徐蒙点了点本子，“《开学第一天》，除了同学的表现，是不是也该写写新学期的感受？对新知识的期待？对老师同学的印象？棒梗的事可以写，但篇幅不宜过长，喧宾夺主了。记住，作文要有主次。”
李铁蛋恍然大悟，连忙点头：“我知道了徐老师！谢谢您！”
徐蒙点点头：“明白就好。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作业都差不多了吧？”
三个孩子看看自己基本完成的作业，又看看窗外的夜色其实也才晚上八点多，赶紧收拾书包。
“谢谢徐老师！”
“麻烦您了徐老师！”
“徐老师再见！”
孩子们背上书包，再次道谢，小脸上满是感激和学到知识的满足。
徐蒙把他们送到门口：“直接回家，别在外面玩。”
“知道了徐老师！”孩子们齐声应道，推开门跑了出去。
徐蒙站在门口，看着三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四合院门洞的黑暗中。
徐蒙正准备关门回屋，眼角的余光瞥见斜对门阎阜贵家的窗户。窗帘似乎动了一下，一个模糊的影子迅速缩了回去。
徐蒙内心冷笑： “呵，老东西，还没睡呢？竖着耳朵听动静？看到有学生来找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吧？酸去吧！就你那人嫌狗不待见的样儿，除了算计那点吃的，还能有学生愿意亲近你？”
徐蒙“砰”地一声关上门，插好插销。徐蒙直接闪身进了空间里面，恒温的空间不比外面凉快！
徐蒙走到书桌前，没有立刻拿起《林海雪原》，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棒梗…贾梗…
冉秋叶…
红星小学…
徐蒙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又浮现出来，眼神却渐渐变得锐利而冰冷，像在计算一道复杂的物理题。
徐蒙小声的念叨着： “开学第一天就敢这么嚣张…看来在小学的教育效果衰减得有点快啊。”
“冉秋叶压不住他…学校那些和稀泥的领导更指望不上。这小子，骨子里那股混不吝的劲儿，跟他那个不着调的爹和那个护犊子的奶奶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放任下去，早晚是个祸害…”
徐蒙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既然撞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徐蒙低声自语，声音冷得像冰，“那就让我看看，你这块‘滚刀肉’，能不能扛得住更‘深刻’的‘物理法则’教育。”
他回到桌边，拿起《林海雪原》，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但书页上的文字似乎失去了吸引力，徐蒙的心思，已经飘向了红星中学那片新的“战场”。
徐蒙沉静而充满算计的侧脸，平静的日子，可能不会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