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莹莹在一旁冷笑：“说到底，还是想摘桃子。”
马威斯看了一眼柳莹莹，眼神带着玩味：“莹莹小姐，华尔街的规则在这里可不适用，有时候，识时务者才能活得更久。”
沈风拿起那杯酒没有喝。
“听起来，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马威斯的脸上露出笑容：“当然，因为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可是，”
沈风话锋一转，眼底多了几分犀利。
“我这个人，偏偏不喜欢别人替我做选择。”
他将手中的酒杯随手倒在了地上。
红色的酒液泼在地毯上迅速渗开，颜色深得有点像干掉的血。
马威斯脸上的笑容僵住。
“沈风，你这是在拒绝教授的好意！你会后悔的！”
“是吗？”
沈风笑了笑：“我等着。”
说完，他看都没再看对方一眼，带着柳莹莹走出了套房。
走出酒店大门，被外面的夜风一吹，柳莹莹才发觉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你真就这么跟他摊牌了？”
“从他把那份文件扔进碎纸机开始，这牌就已经摊了。”
“他想玩，我就陪他玩。”
第二天，沈风把所有部落和势力的头目都叫到了一起，关起门来开了个会。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昨天晚上去见了马威斯，也知道他私下里跟你们许了不少好处。”
沈风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几个昨晚赴宴的人眼神有些闪躲，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过去的事我不追究，怎么选是你们的自由。”
他话锋一转：“但今天，我想让大伙看个东西。”
他示意韩佳军打开投影仪，一面白墙上投射出一份财务分析报告。
这份东西是柳莹莹带着人花了一晚上做出来的。
报告做得很直白，没有复杂的术语，就是两列表格左右对比。
左边是沈风提出的方案，成立联合公司，大家按股份分红。
右边是马威斯给出的方案，短期内高价收购。
数字是最不会骗人的东西。
单看眼前，马威斯的方案确实诱人，能让不少人立刻拿到一大笔快钱。
可报告往后推演了三年、五年的收益，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旦把矿产的定价权和销售渠道交出去，他们这些人就等于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人家刀口下。
教授随时可以翻脸压价，甚至直接停止收购，到那个时候他们连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各位，”
柳莹莹站到前面，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说：“马威斯先生给你们的是一顿饱饭，吃完这顿没下顿，沈先生想做的是带着大家一起开个饭店。”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部落长老站了起来，他昨晚也去了马威斯的晚宴，现在脸上有点发烧。
“沈先生，是我们……是我们想得太浅了。”
“现在明白过来就不晚。”
沈风看着他，眼神很温和。
“我需要你帮个忙。”
当天深夜，这位长老一个人悄悄地去了马威斯住的酒店。
“马威斯先生，我们几个头儿商量了一下，您开出的条件……我们原则上可以接受。”
长老搓着手，表情看起来既贪心，又有点拿不定主意。
马威斯心里一阵得意。
他就知道这世界上没有钱办不成的事。
“但是，”
“我们还需要看到您更大的诚意，我们需要一批武器，还有……五百万美金的现钱。”
马威斯靠在沙发上，眼睛眯了起来。
五百万美金加上军火，这不是个小数字。
这是一场赌博，赌注就是他对人性的判断。
但他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只要把这地方拿下来，今天投出去的钱明天就能十倍百倍地赚回来。
“成交。”
交易的地点定在城外一个废弃的仓库。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马威斯亲自带着几个心腹押着几口大箱子到了地方。
仓库里，那位部落长老已经带着几十个自己的手下在那儿等着了。
“东西都在这儿了。”
马威斯拍了拍身边的箱子：“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像今晚的交易一样顺利。”
长老走上前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一沓沓崭新的美金码放得整整齐齐。
他抓起一沓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贪婪。
他点了点头：“没问题，从今天起我们部落只认教授，不认什么狗屁委员会。”
马威斯满意地笑了。
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仓库的所有出口突然被刺眼的车灯照亮。
“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
姆加儿带着他的人，还有屠夫巴克训练的联合安保部队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仓库里的人。
马威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出卖我？！”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位长老。
长老朝他吐了口唾沫，走到一旁，露出了他身后的人。
沈风。
“马威斯先生，晚上好啊。”
沈风缓步走到他的面前。
“你这考察投资环境的效率还真是高啊。”
马威斯看着那些钱和军火，又看了看周围的士兵，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他很快镇定下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恢复了那副绅士的派头。
“沈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教授的特使，你敢动我？”
“我当然不敢动你。”
沈风笑了笑。
“但是，有人敢。”
他侧过身，露出跟在他身后的柳莹莹。
柳莹莹的手里拿着一部正在录像的手机。
“根据魅影联盟内部安全条例，任何试图用非法手段贿赂、分化盟友地区合作伙伴的行为，都属于最高级别的背信罪。”
“马威斯先生，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完整地记录下来，这份证据我想高先生和联盟的其他几位巨头会很感兴趣的。”
马威斯脸色大变。
他没想到沈风竟然会用联盟的家法来对付他。
这已经不是私人恩怨了，这是足以动摇教授在联盟内部信誉的丑闻。
“你……你想怎么样？”马威斯的声音有些发颤。
“很简单。”
沈风走到那些箱子前踢了一脚。
“这些意图破坏地区稳定的非法资金和武器，按照规定理应由我们东部和平委员会进行没收，用于战后重建。”
他看着马威斯一字一句地说：“至于你马威斯先生，你和你的手下将作为重要的证人暂时由我们‘保护’起来。”
人赃并获。
沈风不仅没收了教授用来搞破坏的五百万美金，还把他的特使给扣下了。
这一手釜底抽薪，玩得又狠又绝。
消息传到教授的庄园，教授气得当场摔碎了他最心爱的古董花瓶。
“废物！一群废物！”
自己派去分化瓦解的特使竟然成了对方送上门的把柄和钱袋子。
他立刻拨通沈风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他压抑怒火的声音。
“沈风，立刻放了我的人！否则后果自负！”
电话这头，沈风正和柳莹莹以及几位部落长老一起清点着那五百万美金的重建资金。
他将电话开了免提，让所有人都听见。
“教授，我想你搞错了。你的特使马威斯先生因为涉嫌违反联盟内部安全条例目前正在接受我们委员会的调查，人我不能放，不过……”
沈风拿起一沓美金，在手里拍了拍，发出清脆的响声。
“钱，我可以替你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