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樊错瞧着对方泛着醉意的脸，心想自己才不跟醉鬼较真。
“那.....你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颜辞棠挑了个位置坐下，双手撑着脸，指尖在脸颊上轻点。
“封听澜那个古怪的闷葫芦，在孤云山上待了很多年了，都不怎么下山。今日我们可是费了力才把他拉来。”
他又忽然想起，过些时日孤云山就要招收新弟子的事。
不过这事现在说来还为时尚早.....便将这话咽了回去。
“嗯？古怪的闷葫芦？”
艾樊错仰头望向他，指尖轻弹酒杯发出清脆声响。
虽然他与封听澜相识，可对这人的过往却知之甚少。
艾樊错轻咳几声，悄悄地挪近几步，褐色眼眸中闪着期待的光:“那...这位颜公子，可否告知封听澜的家世背景？”
颜辞棠懒懒掀起眼皮，盯着他那双褐瞳看了半晌，忽然从鼻间哼出几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想知道？”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绕着酒壶打转，“可我怎么...没看出你的诚意呢!”
艾樊错往前倾了倾身子，“那要如何你才肯说？”
颜辞棠见状，得意地扬起下巴，喉间挤出一声骄矜的轻哼。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偏就是不开口，眼尾余光瞥着对方期待的模样，像只逗弄猎物的猫。
艾樊错突然灵光一闪。
自己何必在这跟个醉鬼纠缠，直接去问封听澜不就好了？
这念头一起，他顺手就抽走了颜辞棠把玩的酒壶，指尖相触。
“这酒倒是不错。”
艾樊错给自己斟了一杯，浅尝辄止。
酒香清冽，回味甘甜，确实好酒。
颜辞棠眨了眨迷蒙的醉眼，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他撇了撇嘴，带着醉意嘟囔:“你这人真没恒心.....问一半就跑。”
颜辞棠又侧过身去，看着被其他醉鬼缠住的封听澜。
封听澜被几个醉醺醺的同伴团团围住，素来清冷的脸上，难得显出几分无措。
他手中酒盏被不断斟满，耳尖早已红透，像抹了胭脂似的。
正当他抬手欲挡时，听见其中一个醉汉开口嘟囔，“诶？怎么有个陌生人在那？”
其他人也顺着视线望去，酒意顿时醒了几分。
封听澜见状，立即放下酒盏，声音清朗:“那位青衣公子，是我的朋友。”
他顿了顿，又特意强调:“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
话音一落，原本喧闹的酒席，突然安静了一瞬。数道打量的目光，齐刷刷聚在艾樊错身上。
有好奇的，有玩味的，更有几个促狭地来回扫视着二人。
有人小声嘀咕:“封师兄何时交的朋友？”
原先的白衣醉汉闻言，大手一挥，爽朗道:“来者是客！都是朋友。”.
他踉跄着站起身，向艾樊错移动，“来来来，这位青衣服的朋友! 陪我们玩个行酒令如何？”
艾樊错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抱拳婉拒:“多谢美意，那个啥，其实我还有事情。”
他又转向封听澜，小声讲话:“今天偶遇你，我很高兴。”
“对了，你可曾见过一位身着墨蓝色衣袍的公子？与你这身衣裳色系相近，我正寻他。”
艾樊错的视线在封听澜身上流连，何止是衣服相似.....从远处看，几乎一模一样。
等等......
他突然瞪大眼睛，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
那给他指路的老人家....不会是把顾清言认成封听澜了吧？
难怪他在醉仙楼里转悠半天，连顾清言的衣角都没摸着。
原来从一开始就找错了地方，人家压根就没往里面去.....
艾樊错忍不住嘴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