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敲了十一下。
这时她发现钟表指针在倒转。
我猛地回头，苏晴也注意到了这一异常。老李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脚步沉稳得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晓薇，”苏晴低声说，“这不对劲。”
“我知道。”我压低声音，“但我们已经没退路了。”
楼梯尽头的通道并不长，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金属味，像是某种化学物质与铁锈混合后的气味。墙上布满了斑驳的霉斑，灯光昏暗，偶尔有电流嗡鸣的声音从深处传来。
我们穿过第一道门后，视野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工厂区域，废弃多年，却仍有部分设备运转。头顶的吊灯忽明忽暗，映照出错综复杂的管道和生锈的机械臂。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工具和零件，像是有人最近还在使用这里。
“信号源在这里。”苏晴低头看检测仪，眉头紧皱，“而且……它在移动。”
“移动？”我立刻警觉起来。
“不是佛像本身在动，”她解释，“是接收端在变化，说明他们可能设置了多个节点。”
老李站在前方不远处，似乎对我们的讨论并不感兴趣。他正盯着一面墙上的标记，那是一个用红漆画出的倒置钟面图案，指针同样指向十一点。
“你们看到这个了吗？”他开口。
我走近一看，心头一震。
“这是他们在引导我们。”我说，“每一步都像是被设计好的。”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外面接应队员的声音：“晓薇，我们这边收到一段不明频段的干扰信号，疑似敌方通讯。”
“确定位置了吗？”
“正在追踪，但信号跳跃很快，像是加密的跳频通信。”
我握紧手枪，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所有人注意，保持队形，小心前进。”我低声命令。
我们沿着一条主通道继续深入，墙壁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R.S.”的标记，有的甚至用血迹写成。越往里走，空气中的异味就越浓烈，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腐烂。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停！”我抬手示意。
所有人瞬间静止。
苏晴迅速打开夜视仪，扫视前方黑暗区域。
“好像……是传送带。”她轻声道。
“别轻敌。”我低声提醒，“随时准备应对。”
我们继续前行，直到进入一个宽阔的车间。这里堆满了破旧的机械设备，中间有一条长长的传送带，上面覆盖着黑色帆布，隐约能看到下面有东西。
就在我准备靠近检查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蜂鸣。
“晓薇！”耳机里传来技术员的声音，“我们探测到附近有热源反应！数量……不止一个！”
话音未落，黑暗中骤然亮起数道红色激光点，精准地落在我们身上。
“伏击！”我大喊，“掩护！”
几乎在同一时间，子弹呼啸而至，打在金属板上爆出火星。我一个翻滚躲进一台机器后，快速观察敌情。
对方至少有六人，分布在车间两侧的高台上，战术动作熟练，装备精良，明显不是普通犯罪团伙。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苏晴趴在我旁边，喘息着说。
“不止知道，”我咬牙，“他们是等着我们自己送上门。”
老李此刻却显得异常冷静，他靠着一根柱子，拿出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老李！”我厉声问，“你到底是谁？”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却没有回答。
“晓薇，”耳机里再次传来技术员的声音，“我们找到了控制装置的位置，在车间另一侧，靠近配电房。”
“好，我们分头行动。”我迅速做出判断，“苏晴，你和两名技术员去取装置，我和老李负责掩护。”
“不行，太危险！”她反对。
“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关键。”我打断她，“我们必须拿到那个装置，否则佛像的秘密永远无法解开。”
她咬了咬牙，点头：“那你小心。”
我们迅速分开行动。我在老李的配合下，利用烟雾弹制造掩护，向敌人方向射击压制火力。而苏晴则带着技术员绕行至配电房。
然而就在他们接近目标时，地面忽然震动了一下。
“陷阱！”技术员惊叫。
下一秒，整片区域的地砖猛然塌陷，形成一个深坑，将苏晴一行人隔绝开来。
“苏晴！”我大喊。
“我们没事！”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但通讯中断了！”
我心一沉，但眼下只能先确保自身安全。
“老李，”我转头看他，“你到底想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不是带你来找证据的，我是带你来确认真相的。”
“什么意思？”
他抬起手，按下了胸前的一个按钮。
顿时，整个车间的灯光全部亮起，原本昏暗的空间变得通透明亮。
而在我们面前的墙上，赫然出现一幅巨大的投影图——
那是整个城市的地图，上面标注着数十个地点，每一个都写着“R.S.”的标记。
“这不是普通的盗窃案。”老李低声说，“这是一个组织的布局，他们在用佛像进行某种仪式，而你……是你让他们提前启动了计划。”
我怔住。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枪响。
我猛地转身，看到一名身穿战术服的女性狙击手正举枪瞄准我，脸上戴着半张面具，露出的眼神冰冷而熟悉。
“你终于来了。”她冷冷地说。
我瞳孔微缩。
她举起枪，准星直指我的眉心。
“你知道吗，晓薇？”她嘴角微微扬起，“你只是棋盘上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