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差不多！”
蔡静雯看看这沉甸甸的袋子，嘴角始终放不下去。
下午的课简单，老师在课程结束时提了一嘴马上要开始报名的“全国高校商业模拟挑战赛”。
“全国高校商业模拟挑战赛？”蔡静雯耳朵一动，立刻把脑袋凑过来，“安安，这比赛听说是官方背书，拿了国奖能直接换保研加分，你感不感兴趣？”
江见安把笔记本合上，垂下眼眸在心里盘算。
安记二店刚落地，现金流还没回正，目前她的重心也都要放在二店上。
如果现在去比赛，等于要把精力击中在这件事上。
她抬眼问：“一个人报名？”
“肯定不是啊！这种国赛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的团队啊，基本上都是要三人小组及以上的。我们两个都是管理专业，你又有开店的经历，我们随便再拉个人都能组队的！”
“先别急着拉人。”江见安把声音压得更低，“今晚回宿舍你把往年赛制、评分细则和国奖案例打包发我，我看完再决定。”
蔡静雯眼睛一亮，“你是不是也心动了？你放心，我回去就把东西整理了给你！”
要是江见安能答应加入队伍，拿下比赛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下午的课程忙，江见安想在学校就把老师布置的小论文完成，一来二去就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等她离开教学楼，外面的路灯都已经凉了。
入夜的晚风微凉，又已是深秋，江见安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孟贤礼正倚在路灯下，手里拎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你怎么过来了？你平时回家已经够累了，还特地接我放学……”江见安很过意不去，接过孟贤礼递过来的牛奶，“等多久了？”
“没多久。”
孟贤礼牵着她的手往家里的放下走，顺带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江见安身上。
“谢谢。”
江见安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脑子里还在盘绕白天蔡静雯说的事。
孟贤礼微微皱着双眉，伸出手去，抚平她眉心中间的褶皱，“有心事？”
“也不算心事，”江见安把牛奶杯递回给他，双手缩进他的外套里，“就是突然多了一个选项，怕选错。”
孟贤礼“嗯”了一声，没急着追问。
两人并肩穿过校园大门前的小道，脚下落叶咔嚓作响。
江见安低头啜了一口牛奶，热气在冷空气中化成一团雾。
“也不是大事。”她踢了踢脚下的梧桐叶，“学校刚通知一个了全国高校商业模拟挑战赛，静雯想拉我组队。要是真拿到国奖，听说可以保研加分。”
孟贤礼“嗯”了一声，声音低而温和：“你心动了？”
“一半一半。”江见安老实承认，“安记二店刚开张，现金流还紧，我若再分神，怕两头都顾不好。可要是真能拿奖，不光保研，上头给的奖状、报纸一宣传，对店里也是活广告。”
她说得轻，却像在给自己算账。
孟贤礼牵着她拐进小巷，路灯照在两人肩上。
“安安，我给你算笔账。”
“嗯？”
“比赛准备顶多四十天，每天抽三小时，就是一百二十小时。你现在把二店一天流水做到四百块，毛利率三成，一天赚一百二。一百二十小时如果花在店里，最多再翻一成流水，也就是多赚四百多块。可要是拿奖，报纸一登，市里省里来采访，名声打出去，日流水翻两倍都不止。这笔账，你比我会算。”
江见安愣住，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
孟贤礼轻声开口，眉梢扬起，“你想不想自己的学业能够再进一步？如果想读研究生，这倒是一条近路。”
江见安低头吸牛奶，唇边沾了一圈白胡子。
孟贤礼伸手，用指腹替她抹掉。
“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吗？”
江见安抿了抿嘴，又无奈笑了一句：“听说比赛的地点在沪州，我们哪里有空有钱去啊……”
“真进了国赛，我替你出车票。”
“疯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孟贤礼但笑不语，只把她的手往自己大衣口袋里塞。
口袋里，除了一串钥匙，还有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汇款单。
江见安拿出来一看，盯着汇款单上的数字，一动不动。
“这……”
“上月给杂志社译了两万字，稿费刚寄来。”他低声道，“够咱俩来回，还能给店里添一台收银机。”
孟贤礼温柔地望着她，又轻轻地揉着她的头发。
巷子里只有各家各户的灯火，偶尔有灶台飘出的香气。
“孟贤礼，”她吸了吸鼻子，“你要是再这样宠下去，我就真不想自己走路了。”
“那就别走，”他握紧她，“我背你。”
夜风又起，吹得梧桐叶哗啦啦响。
江见安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干，再睁开眼睛时，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我明天就给静雯回信，”她扬了扬空杯子，“不过先说好，比赛方案我要拉你当顾问，英文市场分析部分归你写。”
孟贤礼轻笑出声，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江同学，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少来，”江见安拿空杯子往他肩头轻轻一敲，“孟老师要是写得太高深，评委一看就知道是枪手，得降档的。”
孟贤礼笑着把杯子接过，顺手揣进自己口袋，“放心，你再怎么说也是清北大学的高材生，你们队伍的素质绝对不低，评委们只会觉得你们厉害。”
翌日，到了学校，江见安也只有上课的时候才会和蔡静雯碰面。
两人才看到彼此，眼神便都亮堂起来。
“安安我有东西给你！”
“静雯我有事跟你说！”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说完后两人又忍不住笑了。
坐下后，蔡静雯把书包里的资料全部放到桌上，“你昨天不是让我去整理吗？我昨天晚上可是给忙坏了，一直没休息，这才把这两年的比赛资料都给你弄出来了。怎么样，看在我这么认真的份上，要不要加入我的队伍？”
“静雯，我今天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