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宇冷笑，“我既然答应了，自然可以，只是——”他顿了顿，“你现在的身子，总要将养几日。”
白芷轻轻摇头，“谢督军垂爱，只是不必了，我可以的。”
曾国宇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向前几步欺近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曾国宇牙关咬的生疼，眼眶也有些发酸。
白芷轻笑，“早走晚走，总是要走的。”
曾国宇知道白芷打定主意是说不通的，他转而看向霍锡辙，“她现在这个样子，你敢带她走？”
霍锡辙其实心中早有主意。
如果白芷愿意留下养病，那别说几日，就是一年半载他也是要等的。
可此刻看着两个人的相处，他知道白芷在这黔州督军府，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
从前闹得再凶，她也是亲亲热热的叫着四哥，可如今，她叫曾国宇督军。
想到这，霍锡辙立刻答道，“多谢舅兄挂
怀，白芷愿意现在走，我自然要听她的。”
曾国宇咬牙切齿，话自然就难听起来，“你倒不怕她死在路上！”
霍锡辙答，“舅兄放心，我定当好好照料。”
霍锡辙心头盘算，大不了白芷路上撑不住，他们找地方歇脚就是了。
曾国宇双拳紧握，最后一丝体面也维持不住，他张口，声音近乎嘶吼，“好！好！曾白芷，你要滚，现在就滚！马上滚！”
霍锡辙闻言也冷下面孔，“曾督军慎言！”
他想和曾国宇理论，白芷却拉了拉
霍锡辙，“霍老师，没关系。”
她跪着转了个方向，向曾国宇磕了个头，额头抵在青砖地上，“砰”的一声响，额头红了一片。
曾国宇肩膀一颤，感觉自己也像被一拳兜头打过来般。
白芷一个头磕下去，顿觉一阵眩晕，险些跪不住。
两个男人几乎是同时凑过来要扶她，但霍锡辙离得近，抢先一步扶住，顺势也跪下给曾国宇磕了个头，“多谢舅兄对白芷多年养育，日后舅兄若有难处，知会一声，霍某必倾力相助！”
说完，站起来打横抱起白芷。
曾国宇死死盯住二人，喉头剧烈滚动，最终深吸口气，推开门，“走吧！”
霍锡辙点头，抱着白芷一路向府外走去。
曾国宇没有送客，只呆呆立在厅中，眼看着两个人渐行渐远。
走出督军府，两人都像松了口气，霍锡辙想直接把白芷放进车里，白芷摇头，“霍老师，放我下来。”
霍锡辙对她从来是无有不应的，依言放下她，手却没离开她身子，紧紧扶着。
白芷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回身望着督军府的大门，一眼又一眼的看。
黔州督军府，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看了。
她怔怔的望着，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一幕一幕，放电影似的一帧帧在眼前划过。
她看了许久，才像看够了般，回身钻进汽车里。
霍锡辙也立刻从另一侧钻进汽车。
“开车！”霍锡辙吩咐，白芷觉得累极了，软绵绵靠在他身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