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众人注视下步出宴厅，渐渐离开喧嚣的人群。
霍锡辙一路拉着她，军靴在青石阶上碾出细碎声响，耳边只剩风声回荡。
等慢慢走到离她房间越来越近了，他才慢下脚步与她并肩前行。
他轻声问她，“累不累。”
白芷摇头，“就是有点撑。”
霍锡辙轻笑，“那正好。”
两个人相协进了房，霍锡辙也不关照她，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顺手把她的笔记递到她手里，“曾老师，给我讲讲三民主义吧！”
他神情郑重，倒真像个求知若渴的好学生。
白芷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的确很想说说自己的想法。
白芷的指尖在\"民族\"二字上顿住，霍锡辙也趁势贴着她指尖：\"这里，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当讲到\"民权\"章节时，霍锡辙的问题就多起来。
白芷对这些讲义早已烂熟于胸，不管他问题出的多刁钻，白芷都能对答如流。
窗外雪粒子敲着玻璃，白芷浑然不觉，直到霍锡辙从背后圈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讲得真好。\"?
?\"霍老师……谢谢你。\"白芷的耳尖红得要滴血。?
霍锡辙无奈，声音却带着诱哄，“能不能换个称呼？”
白芷愣愣的，“换什么？”
“阿辙，辙哥儿，随你叫什么，亲切些。”他凑她更近，嘴唇几乎贴上她耳尖。
“辙哥儿！”白芷被他的凑近吓到，慌忙喊出这个称呼，声音却细得能被风雪吞没。?
霍锡辙大笑着刮她鼻尖，忽然将她按进圈椅“你倒会占我便宜，学着长辈叫我。”
白芷不好意思，“那我叫……”
霍锡辙打断她，“不改了，就这么叫。”
过完年，宣讲堂开始复课。
霍锡辙早早打了招呼，让宣讲堂的先生和学生找机会让白芷上去试讲一次。
可众人变着法子提了数次，白芷却坚辞不受。
这样持续了半个月，霍锡辙终于再等不得了。
宣讲堂的铜钟敲过三响，霍锡辙的军靴踏碎满地碎雪。
他今天是特意空出时间，来再推她一把。
白芷还没下课，霍锡辙悄悄推门进来，径直坐在白芷身边。
白芷侧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白芷的毛笔在《三民主义》讲义上洇开墨点。?
霍锡辙翻动书页，\"陪曾老师温课。\"?
等课散了，众人陆续出去，白芷也想出去，霍锡辙却拉住她，“别走。”
白芷不解，只得陪着他傻站着。
直等人走光了，霍锡辙才对门外喊道：\"都进来！\"?
白芷还未来得及反应，“呼啦”一声，整支队伍涌进讲堂，军靴整齐列队，钢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白芷目瞪口呆，“这是……”
霍锡辙轻笑，“来听曾先生讲课。”
白芷猜到了他是以为她不好意思上讲台，却也不能解释，只低着头，“霍老师，你不用这样的。”
霍锡辙皱眉，“叫我什么？”
白芷改口，“辙哥儿。”
霍锡辙这才点头展颜，在最前面一张桌椅前坐下，“曾老师，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