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这一话，让杨戬一愣。
老君也不打坐了，站起来，“有两个再适合不过的载体。”
杨戬隐约产生有不好的预感，老君口中要说的话，不会是他想听到的。
“龙身上全都是宝，龙骨特为尤甚，能承接住强大力量。”
老君转过身，尽管他在天上，可他什么都知道。
“可龙族覆灭，如今余下的敖丙，早已退化成蛟，敖七身死，且她已是人身，这世上便只剩敖灵一条真龙。”
杨戬苦笑，“她，她已经死了，”他扶额挡住发红的眼眶，“就死在我面前。”
老君一时无言，氛围凝滞几秒，沉重地拍拍杨戬的肩。
“次之的，是天降帝王星的元神。”
杨戬一顿，猛地抬头，“你是说，阿辙？”
老君点点头，眼神再次流露出怜悯。
杨戬总算知道，为何他问出如何能降服烛九阴这一问题后，老君会这样看他。
杨戬不可置信，挺直的背脊弯下，眨了一下眼，里面全是迷茫。
“也亏得有那魔头两兄弟，给你的天眼挡了一遭，否则你以为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杨戬想着当时情景，凶兽所有力量冲击在他眉心，强大的力量把这两兄弟都逼了出来。
原来是他们为他挡下了很大一部分伤害。
从兜率宫离开，气势带风，路过十来个笔挺站立在两边的天兵，杨戬头也不回走出南天门。
他飞往下界，思绪纷飞。
老君在他离开之前，叫住了他，看似无意地问：“帝王星有个配偶是天定凤命对吧？”
杨戬迟疑一下，点头，陈苑乔前世是刘彻第一任皇后，自然就是凤命。
老君慢悠悠点了下头，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保护好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杨戬想再问，他晃晃悠悠回了偏殿。
他要回去继续打坐，他已经出手过太多次，还曾扮作算命道士，亲自与那凤命对过话。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道了。
他慢慢摇回偏殿，却不是打坐，舒舒服服躺下了。
此时不休更待何时？
“迟早要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杨戬落地阳台，面色凝重严肃，一回来，杨哮就迎上去。
“主人，老君怎么说？”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带着询问的眼神。
杨戬扫视了一圈子人，一身红色盔甲的星君入了眼。
危定了一下，对杨戬浅浅地笑一下，“我本来已经逃了，我以为所有人都抛弃了我。”
没想到他的二十七个兄弟心里一直想着他的，所以他决定回来。
不能堕魔，他要跟兄弟们并肩作战。
杨戬点点头，不计较更多，危参与过屠龙之战，也曾在敖灵上天质问玉帝时，主动提出铲除余孽。
但这都基于他全心全意为天庭着想，站在天庭的角度行事，他本心不坏。
现在非常时机，更要团结，不能内斗。
众人视线再转回来，回到刚刚的话题。
李天王有点着急：“真君快告诉我们，老君是怎么说的？”
其余神仙也七嘴八舌催促接口问着，杨戬还是没有说。
他沉沉地看了一眼同样想知道答案的刘辙，扯了扯嘴角。
他根本说不出来。
吕洞宾看得懂眼色，杨戬神情不对，率先打断大家的询问，让回去休息。
满是人的客厅逐渐空下来，众神仙回到原本暂住的酒店。
回到家，杨戬就成天在客厅，重新变出投影幕布，将那西薄山来来回回看了个遍。
又逐个分析每个凶兽的特性、弱点，如何击破。
满脑子都在思考，部署如何攻破西薄山，杀光所有凶兽。
所有在下界的神仙，白天几乎都挤在客厅里，听杨戬分析。
有想法的几人，包括吕洞宾、李天王、瑶光和刘辙，也会时不时说上一句发表自己的看法。
确保要将计划制定得万无一失，不能再失败，否则还会有人牺牲。
他们已经经不起更多的失去了。
到了夜晚，刘辙会自行开车回西汉大楼后方的安全堡垒。
他已经不放心陈苑乔一个人住那间屋子了，烛九阴能闯进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陈苑乔是被吕洞宾抱着回来的，看到怀孕的妻子昏迷，他紧张担心得不行。
“她只是睡着了，受到了惊吓和刺激。”吕洞宾解释清楚，又把敖灵死在她眼前的事说了遍。
刘辙还有些发懵，以为听错了：“你说，谁死了？”
吕洞宾停了停，长长叹口气：“你没听错，就是那个小龙女，杨戬他老婆。”
刘辙竟说不出话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杨戬该怎么办。
他接过了陈苑乔，将她放在床上。
陈苑乔一醒，看到他，眼泪就不停落下，带着哭腔说：“阿善她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脸上仿佛还残留着敖灵吐出来的鲜血温热的温度。
眼泪柱子不停流，刘辙擦都擦不完，只好抱在怀里，轻轻哄着，“不哭不哭，对眼睛不好。”
陈苑乔越哭越大声：“先是楚芙，再是敖灵，我最好的朋友，接连离我而去。”
刘辙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儿，只轻声细语，好生温柔拍她的后背：“有我在，有我在。”
陈苑乔却摇摇头，哭得太厉害，眼泪鼻涕都擦在了他身上。
缓过来后，陈苑乔又睡着了，他想让她到安全堡垒里，跟她的娘家人一起住，有个照应。
陈苑乔问他：“你呢，你也住进来吗？”
刘辙有些受宠若惊，感受到她的依赖，笑一下，摸她的脸：“我就不去了，我住回家里。”
他不能离开，家里有重要的东西。
陈苑乔也摇头：“那我也跟你住一起。”
所以今天晚一点的时候，杨戬把计划跟众人再说一遍，重新规整一遍，大家离开后，他还留在客厅。
“昭惠，能不能去我家，再设下一个保护罩，保护她，也保护那个东西。”
杨戬点头，到了刘辙家，才感应到这里曾有过敖灵的气息。
可神殒，在世间所布下的法力也会随之消失，龙族也不例外。
敖灵的气息还在，杨戬顺着走到了主卧，墙上两柄剑还散发着莹莹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