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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匡戎赶紧开口一个补充,算是把话题又拉了回去。
“只不过他们好像没有动真格的,如今安排的人不过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宵小。”
“动真格?”
江载昭哑然失笑。
“他们不会的,虽然不敢说死,但这么多年了,他们什么时候真正派自己的人出手过?不过是躲在后面诓骗诱惑一些根性欠佳之人替他们卖命。”
“确实,到目前为止,也就那些武夫和少数我们自己这边的些许叛徒,不足为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多少年来都适用的道理。”
说起地界武夫,江载昭难免想到一个人来。
沈先明!那倒是一个特例。
那人能力虽不济,但胆识和耐心着实令人吃惊,且他所求之事也不是钱财。
只是可惜,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药箱里的药并没有救回自己的女儿。
不是药不行,而是那药要专人去化,没有术师辅佐,那药在一般人那里几乎等同毒药。
一边江载昭喝完药茶忍不住咳嗽,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烦闷......
自己这一身病痛始于沈先明,将近十年的筹划也因沈先明而起。
那人不仅种下了寒冰豆的种子,也留下一切缘起的成因。
而如今由他打开局面的这盘棋,就要由他的两个子女去进行收尾。
父债子偿,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女儿不行那就儿子去!
命运总是如此捉弄,叫人猝不及防!
可被命运捉弄的人又何止他一个,自己难道不也是这般?
匡野有句话倒是没说错,他是想女人了,而且想得紧。
早知道当初就该换个方案,直接将人都带回来,只要寻好理由,大可就养护在身边,多少风雨他都吃得下,哪怕父亲一时责难,最后还是会平息。
那般的话,至少每日都能看着,偶尔还能得一些体贴,而不是到了今日,这个见不到,那个又认不得,还得给她们担心受怕。
是他自欺欺人,以为自己不在乎,不过只是一年半载的相处,日常各自都没付出多少真心。
如此的情况,做做戏也就够了。
是以男人做事,女人小孩全是拖累,吃自己的,用自己的,临了还要背叛自己,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不要也罢。
如此的念头差点害她们受伤也反噬到了自己。
每每烦闷之际,那股子想念和担心差点能把他淹没无法呼吸。
曾几何时,他发现自己其实也是想念的,只是当时狂妄,并不把那些琐碎和挂念放在心里。
等他回来发现自己孤身一人,才恍然大悟,那种被麻烦,打搅,和嘈杂的日常亦是他欢喜的物事。
村子里的时光于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生。
只是可惜......他是江载昭,他姓江,是望天岛一门的小门主,他不能让父亲失望。
想到这里江载昭忽地一个捏紧手心,说到底还是沈曼不安分。
如若不是她总多事,贾世环也不会给自己写信,一封一封信,搅得他心神不宁,要不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他也不会让贾世环把她们送到渠荟城来。
竟然还想去找人家地下市场的麻烦,一个连打水捡柴火都不会的丫头,跑去找郝姑姑那般的人物打听消息,多大的胆子!
不过...他也不想自欺欺人。
若沈曼真和一般女孩那般安分乖巧,自己怕也懒得为她花那么多心思。
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会想办法去争取的人,无趣至极!
......
次日凌晨,段觅觅刚睁开眼睛就看屋子里已经被收拾干净。
她打着哈欠去了一楼,在厨房里找到沈曼。
“昨晚可来人了?抓到了没?”
秀菊把那事告诉了沈曼,沈曼非要折腾点东西,她也不好拦着,就是一大早也没看见人,寻思着可能没抓到。
不过段觅觅有些话藏在了心里没说,关于那个登徒子,现在的她其实没那么害怕。
那人来了不止一回两回,可每次都没干什么。
当然,她知道自己这个念头很蠢,对方迷晕自己,真要干什么她肯定毫无招架之力。
但总归也寻不到解决办法,所以也只得这般安慰自己。
也不是没换过地方睡,早前还去秀菊家睡过呢,可临了也没解决不是么。
沈曼想了想一个摇头,“啥也没等着,想来那人是发现我回来了,怯懦了不敢上门。”
听沈曼这么说段觅觅心口一松哑然失笑,“该你厉害,他定是怕了你的。”
说完她顺手打了水给自己洗漱,清水照出自己的面容,瞧着有些许发丝散乱,随手用水整理整理秀发,整理到一半她开始说些别的。
“曼曼,说句你不会相信的话,我从那人身上感觉到独属于沈晁的气息,每次他来之后,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股药味。”
“那药味我在沈晁那里闻见过,彼时他好像受了伤一直在咳血,当时喝的就是这类似的草药,我还给他熬过一回。”
沈曼听后搬笼屉的手一顿,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段回忆,倒是她浅薄,压根没了解过这些。
“哥哥受伤过?我不记得了,他伤在哪了?”
“他当时说是旧伤,说自己整个人都被某个灵种冰冻过,寒气入了体,时不时的就会侵入心肺引发咳血。”
沈曼一听立即了然,是寒冰豆。
她只知道江载昭被寒冰豆伤过,但没想到是整个人被冻住。
虽说是术师,但说到底不过是身体素质较高的普通人,沈曼不用多想也知道当时才十几岁的江载昭肯定是九死一生。
这般的情况下他休养的同时还要三心二意。
一边假借着沈晁的身份在村子里参与日常劳作,一边还要给村长打工,顺便暗地里还要安排各种计划。
就这么看怎么不算是强悍的打工人呢,这个强度她可不行,得累死。
看段觅觅有些遐思,沈曼顿了片刻。
“嫂嫂,若是来的那人就是沈晁,你当如何想?”
段觅觅一个吃惊嘴巴微微撑开,秀净的脸庞如粉玉一般带着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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