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见雪扭过头看着他,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你确实没得选!”
苏小楼将黑色的火焰从指尖释放出来,看得出神,忽然别过头问道:“我曾在梦见遇到一个孩童,也叫萧见雪。”
“是吗,听起来挺有趣,说来听听!”
苏小楼很仔细看着她表情变化,并没有异常,才放下心中一些猜想,或许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
“哪里有什么趣事,只是坐在血泊中哭泣的孩童让我记忆深刻罢了。”
“本座还以为,会有什么关于本座美好的遐想!”
“我哪敢。”苏小楼自嘲说了句,却没发现萧见雪语气已经冷下来,眼中已经闪过一丝惊异。
“假如我最终难逃一死,可否将我尸首带回北极,交给我的徒弟。”
苏小楼见她半天没有回应,再次扭过头,萧见雪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在微风中,白衣胜雪,浑身散发着寒冰刺骨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打了寒颤。
他从小蓝瓶中取出一个靠枕,放在头部,让自己靠得舒服一些。
这时探险的队伍已经深入延绵不绝的建筑废墟,十丈高的建筑残片,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远古巨兽,无处不在述说着这里湮灭在历史中雄伟。
不知不觉中,苏小楼感到自己视力中失去了色彩,仿佛置身于水墨画中一般,只有黑白。
所以淡淡的白雾环绕在周围,让他感觉像是虚幻的一般。
探险队伍跨过一片密集的建筑残片,眼前豁然开朗起来,一个黑色的湖,中心是一条宽阔的道路,两旁长着古老的树木。
偶尔有一个小岛,盘根错节的藤蔓分布其间,偶尔开出一朵妖艳而诡异的花朵,不知名的黑色飞禽站立在枯藤上,仿佛失去生机了一般。
整个探险队伍的气氛更加的紧张。
连萧见雪都露出如临大敌的气息,恐怖的神魂之力释放,让苏小楼感到很窒息。
随着午芈只留在木箱上的阵法,毫无征兆的释放出神秘的羲和铭文,苏小楼似有所感猛然向左看过去。
只见三道白色的影子在薄雾中闪过,留下一道道重叠的残影。
可见其类人的形状,只是骨架的那般感觉。
整个探索队伍也开始迅速收拢,不少修士开始为结阵做准备。
苏小楼也站起身,不过下一刻萧见雪就冷冷道:“不想死,就原地待着。”
也正是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他身后传来,苏小楼吓得一激灵,猛的转身。
惊恐的发现,食晶瘦侧面的两个修士被白色的影子穿过,瞬间就成了一堆白骨,骨头上还滴落着血液。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也随之扩散开。
两位结丹巅峰修士不过一照面就被毁去了血肉之身,并且魂魄被吞噬得一干二净,苏小楼的神识却无法捕捉这白影,想用轮回决探测死去两位修士的魂魄都没有机会。
饶是他经历过尸山血海,这让他脊背不禁发凉。
而第一次踏入天断修为较低的修士,陷入了恐慌之中,像无头苍蝇原地张望戒备。
“慌什么慌,保持队形!”
严厉的呵斥声,带着某种神魂上安定的力量。
一位雄鹰城的长老,威严而蕴含无穷力量的声音,让陷入慌乱的修士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恐惧瞬间去了大半。
而正当消失白影突然现身向食晶兽掠去时,萧见雪化作一团墨色黑雾,黑雾生出一道道邪恶的黑色符文挡住了几道白影。
几道白影似乎受到了萧见雪所化黑色符文克制,撞击的一刻,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亮白色的虚影撞击后瞬间黯淡了几分,然后瞬间消失在天空越来越厚重的雾气中。
后方的许多修士见此,都面露震惊之色,特别是探索过天断的修士,他们都明白冰灵是多么恐怖,而此人不过元婴巅峰修士,却能克制冰灵。
雄鹰城去哪里寻了这么一个诡异修士?
而朱言廓几人看向萧见雪,则露出了忌惮之色。
随着几道白影的消失,探索队伍很快恢复过来,又陷入了平静。
并没有因此放慢前进的步伐,反而还加快了一些速度。
直至通过十余里长的湖泊,水墨之色消失,色彩又回来了。
平整的道路,遍布着瓦片,大多修士都用了轻身的法术,所以没有什么声响,但食晶兽巨大就没这般通灵,巨大的脚掌踩上去,都会发出层叠的清脆碎瓦声。
太阳不知何时也随着水墨消失,而突然消失,雾蒙蒙的灰暗。
但周围却异常的清晰。
前方是更多的古树,古树更加巨大,高度都在丈高。
而且还出现了不少的完整亭台楼阁。
这时,午芈只不知从何处落了下来。
“一会我可能顾不得你,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这道阵法。”
“这里有这么凶险?”苏小楼还是不太相信,探索队伍如此多的高阶修士。
午芈只似乎陷入了一段不堪的回忆,微微摇摇头,“天断是西极的禁地,自然有它的原因。雄鹰城能抵达这里,千万年来不知是用多少修士生命筑成这条的路。即便是这样,冰灵依旧没有被杀绝。”
到了此刻,苏小楼才感到,跟随雄鹰城探索队伍进入天断,似乎欠考虑。
只是如此凶险,队伍中过半的结丹修士……甚至元婴修士的存在的意义是为什么呢?
这让他不由联想到在山海镜秘境中,为了开启山海之门,而必须要死的三派弟子。
只是这等想法又过于荒谬,但刚才那两名结丹修士身死,雄鹰城的高层冷漠处理,似乎又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心中莫名为这些还沉浸在获得机缘、灵药、秘宝的修士感到一阵悲哀。
可能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只是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其实,我们不是非得通过天断前往玄金山。”
苏小楼担心自己会害死午芈只。
午芈只却露出了一丝笑意,看着这冰灵谷,“这可不像你,那位冷酷无情的西淮军统帅。”
这句话让他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只是不想你死了,而我还活着。”
闻言午芈只的笑戛然而止。
“我也不想,我活着,而你却死了。”
苏小楼犹豫了片刻,抓住她手,忽然释然的笑了笑。
当年攻打皇翼族,她自作主张参加那场刺杀,虽然苏小楼不知道战况到底如何激烈。
但是在接应地点等待的时候,他内心是极尽的担忧,甚至是慌张,他怕,他怕再也看不到那张已经刻进他脑海里的面孔。
虽然知道这种牵绊对自身修行百害无益,但是他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或许这也是,在远古时期,弱小的人族能一步步崛起的根本原因。
“答应我,别死在我前面。”
“你的要求,对我不公平。”午芈只平静看着他道,心内生起的暖意,那是只有小时候跟随师父才有感觉。
“你们两个恶不恶心,干正事了!”萧见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令午芈只脸一红,好似偷情被撞见一般,满脸羞涩的化作一道遁光逃一般离开了苏小楼身边。
而不远处,童胜天见到这一幕,心中妒忌之火在他胸中燃烧。
这位羲和族高贵的大祭司,童胜天自从朱雄鹰婚礼后,多次想接近她,都被直接被无视。
令他那颗桀骜不驯的心备受打击。
而这位大祭司,如今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围绕在苏小楼这个蝼蚁身边,而且徐萦芑……不想到徐萦芑还好,想到徐萦芑,童胜天就感到心一阵阵刺疼。
这蝼蚁必须死,童胜天在心中对天怒吼,他已经在给苏小楼判了死刑。
作为老狐狸的仇家主,哪里会看不出童胜天经常盯着苏小楼怨毒的眼神,忽然心里一动,传音至童胜天耳中。
缪缪几语,童胜天阴沉脸上浮现一丝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