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招娣越说越激动，她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浑浊的眼球里布满血丝，像要喷出火来。
在她心里，叶念安就是那个搬空自家、害得儿子进监狱的罪魁祸首，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对那丫头的恨。
某种意义上来猜，赵招娣跟石芳芳确实猜对了。
但是叶念安敢这么干，自然是有狂傲的资本。
金手指空间这件事，天知地知她知，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只要叶念安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谁都找不到一点证据，证明两家的搬空跟她有关系。
如果是想冤枉首长夫人……
呵呵。
那只是自掘坟墓！
“老夫人，您别那么激动。”
赵甲第连忙拍着赵招娣的后背，劝说着：“蒋队长也调查过，奈何我们现在手里头没有证据啊……现在我们这些都是只是猜测。”
只要不找到叶念安跟那群小偷团伙的联系以及搬空的方法，谁都奈何不了人家。
他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堆得更深：“人家不是普通老百姓，是楚家的儿媳妇！真要闹起来，咱们讨不到好，只会引火烧身！”
“老赵，这不行，那不行，我们还能怎么办？”
赵招娣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只能等那群饭桶公安吗？”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门外骂道：“他们帮叶念安抓我儿子的时候倒是利落！抓小偷的时候怎么到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
“我看他们就是权贵的走狗，就是站在楚家那边，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
赵甲第看着她激动得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的模样，眉头拧成个疙瘩，伸手想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别碰我！”
赵招娣吼道，声音嘶哑：“我儿子还在牢里受苦，家里被搬得精光，我却只能躺在这等死！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石芳芳在一旁看着，嘴唇抿得紧紧的。
赵招娣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可不就是这样吗？
没权没势的老百姓，受了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要是……
要是自己是楚衍的媳妇儿就好了。
这样自己就是首长夫人，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还能够拥有那么帅气，高大，前途无量的男人。
张卫民这个窝囊废，哪里比得上楚衍一根手指头？
怎么好事全落到叶念安头上了？
难不成真的跟李大红说的那样，叶念安离开张家的时候，用了什么邪术，将她们张家的气运全偷走了，反馈到自己身上？
赵甲第看着老夫人通红的眼睛，心里一阵发酸，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老夫人，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啊……”
可赵招娣哪里听得进去，她死死盯着天花板，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毒，像一头困在牢笼里的野兽，绝望地嘶吼着。
最后，还是石芳芳先开了口。
她下意识往门口瞟了眼，舌尖舔过干裂起皮的嘴唇，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却带着股狠劲。
“如果你们有能力的话，我们想要破局，抓住叶念安的小辫子，让公安去抓她……”
“只有派人去跟踪她，找到她跟那群神偷团伙的联系！才有机会扳倒她！”
“不然口说无凭，不只是公安同志他们不会信咱们，就算去叶念安面前叫嚣，也只会挨打！”
石芳芳没有这个金钱跟人脉。
她目光飞快扫过赵招娣腕上那只包浆温润的玉镯，喉结滚了滚。
但是眼前这老太太……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家。
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人跟踪叶念安，寻到破局之法！
赵招娣听到之后眼睛一亮。
“看来……只有这个法子了。”
眼下叶念安的嫌疑最大，她就派人去跟踪。
只要盯紧叶念安，不信抓不到把柄！
到时候让她身败名裂，替儿子报仇，替赵家讨公道！
“老赵，这件事就交给你，必须秘密办！半点风声都不能漏！全靠你了！”
“老夫人……”
赵甲第本来想说些什么，可碍于石芳芳在这儿，不好说出口。
如果真的是叶念安伙同其他人搬空了赵家，日记落到了人家手里，他们不也还是落了天大的把柄。
“还磨蹭什么！快去！难不成要等我进了棺材，你才肯动？”
现在赵招娣只有快点揭穿叶念安的真面目，报仇这个念头，其他的什么都不去想了。
“好，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去……”
赵甲第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
石芳芳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淬了火，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
没白来！
就算最后查不到，至少能排除叶念安的嫌疑。
可要是抓到实据……
揭穿那女人的真面目，想想都让她骨头发颤！
他们张家在叶念安这个贱人手上真的被坑的太惨了！必须扳回一城！
就在这时——
扣扣。
敲门声突然响起，不轻不重，却像重锤砸在三人的心上。
还不等赵招娣他们反应过来。
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
蒋天才手里拿着个牛皮笔记本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个年轻的公安同志。
见到石芳芳跟赵招娣他们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们这是在……”
这对组合太稀奇了。
都是跟老李头的案子有关系的亲属。
而且也是相似的两起犯罪团伙犯下的偷盗案。
他目光在三人脸上打了个转，最后落在石芳芳身上，眼神充满探究。
“我……我……”
见到蒋天才，石芳芳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她特意问了护士，说是今天公安同志没过来。
没想到这么巧，就在这个节骨眼撞上！
蒋天才是知道石芳芳身份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石芳芳同志。”
蒋天才索性直接发问。
石芳芳的脸 “唰” 地白了，嘴唇哆嗦着：“是…… 是……”
半天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是来看望我的。”
赵招娣突然开口，声音虽虚弱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
“我跟石芳芳同志认识，她听说了我住院的事情，特地过来探望，我还说这丫头真懂事呢，呵呵。”
她冲石芳芳偷偷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