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芙愣怔住，她能看见银离暗红色的眸子正如水一样看着她，她只能躲避似的开口询问。
毕竟银离对她有恩，她无法以冷硬的态度去面对对方。
“是你救了我？”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银离垂下眸，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声音里面带着虚弱。
林雪芙别过脸，却看见了腰肢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臂上，有一道明显又可怖的伤口，“你的手腕……”
话音间，随着抬头的动作，林雪芙才看见银离的脸苍白得格外过分，甚至接近透明的白，毫无血色。
“你救我，用了很多血？”林雪芙这话说得肯定，银离也没反驳。
林雪芙才想起，走之前银离和白凛，虽然她现在感觉这个场景很尴尬，但是还是有很多想问的。
“你和白凛最后怎么样？”
“林清清最后死了吗？”
“我的母亲，她好了吗？”
……
林雪芙一句接一句地问话，她有些心乱，然后手上却摸上银离身上的白纱。
“你还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吗？”林雪芙看着银离脸上一道明显的擦伤开口，擦伤很浅很浅，只是迟迟不愈合。
银离淡薄的唇微张，然后又慢慢叙述。
“白凛受了重伤，昏迷了。”
“林清清死了。”
“你的母亲救治得很及时，月云深带她回去了。”
刚刚说完，银离眸子微垂，他心口上确实有伤，是白凛在他走神之际给了他一爪子。
母亲没事就好，林雪芙想起坠落悬崖之前，看见的几个男人，她眸子稍稍暗淡，没有开口。
只是……林雪芙心里有些乱，月云深亲眼看着她坠落，不知道会那么内疚，她得回天狐族。
回家看看。
太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林雪芙听完这话，白凛也是巫祝，实力并不弱。
银离什么话都回答了，唯独最后他也没有受伤的话没回答，林雪芙桃花眼带着执拗。
“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林雪芙指尖先是把银离的手臂抬起来，看见手腕上的那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在空间拿出兽皮，然后准备取一点自己的血，。
银离没有动作，而且就这样垂眸看雌性的动作，许久他才淡淡开口：“你吸收了白玉莲？”
林雪芙点头，“是。”
银离看着雌性的动作，心口处慢慢地加速，其实雌性的血对他没多大用处，白玉莲也无用，只是他不想让雌性内疚。
林雪芙用了一点草药，滴了好几滴血进去，然后才小心地给银离包扎上。
“身上呢？”林雪芙继续抬起桃花眼，询问眼前面色如寒玉一般的人，只有银发中露出的耳尖是带上了点点红意。
银离没说话，他别过脸。
“你为什么不说话？”林雪芙只着急银离的伤口，没注意男人逐渐染上红意的耳骨，在如雪的脸上格外明显。
林雪芙的手有些慌张，按着银离心口的手不小心力气大了一些。
“唔……”银离微微抽气。
“这里也有伤口？”林雪芙面色无异常，“把衣服脱了。”
看银离不动作，林雪芙直接把男人上衣扯开，看见心口处有一块明显的玉石鳞片，还有明显的三道爪印。
血肉翻卷，甚至有的地方感染了，在透白的肌肤上格外明显。
看得林雪芙也忍不住蹙眉，银离倒是毫无反应。
林雪芙刚想拿出新的兽皮，给银离包扎上，就感觉一只寒冷的大掌，覆盖上自己的手，她不解抬头。
只听见头顶传来低低的声音：“我的护心鳞，你不要么？”
林雪芙此刻再次看向那片漂亮又精致至极的护心鳞，只是……她突然想起了她和银离说的话。
银离说过，如果她能让他动情，就帮助自己救活塞壬，她此刻知道这不是提起这事的好时机。
但是她实在是太想塞壬了。
男人暗红的眸子垂下，看着雌性的浓密乌黑的发顶，鸦黑的发丝，感觉到雌性突然僵住。
他想起自己和雌性的那个交易，只是没想到雌性真的做到了，只是……银离后悔了。
无论是塞壬会吸引林雪芙的注意，还有他的身体不足以再支撑他去救下一个人，就如白凛所说。
他发丝白成这样，也无多少时日可活，可是他却想陪雌性更久一点，这个情绪……叫自私么？
林雪芙觉得这种时候说这话不合适，她看着银离胸口的护心鳞，深吸一口气，然后带着几分惋惜开口。
“银离，护心鳞你送给别人吧。”林雪芙觉得，只是这段时间和银离在一起，经历的事情太多，导致银离产生了误解。
毕竟银离关在这里那么久，可能是太过于孤寂产生的错觉。
更重要的一点，她现在一心思只在塞壬身上，实在是分不出心思给别的人，她只想看塞壬能好好的，而不是毫无声息躺在那里。
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塞壬那张精致脆弱的脸。
银离在雌性看不见的地方，整张脸染上了失意，他指骨捏紧，心口的情绪蔓延，好像，这种情绪叫做失落。
拒绝蛇族的护心鳞，很明显的意思，雌性拒绝了他，只是……看着雌性身上另一个的护心鳞，他唇线绷直。
难以而言的情绪出现，这是嫉妒。
林雪芙手脚迅速，给银离把胸口上的伤口给处理了，一连串细密的血珠落入寒池，她动作很轻，然后敷上草药。
才加入几滴血，最后用兽皮包上，才松了口气。
只是……林雪芙想问对方，她做到了让他动情，那是不是就能帮她把塞壬救活啊？她纠结了一瞬间。
“银离。”林雪芙还是开口。
银离原本在看雌性给他处理的伤口，虽然对他毫无作用，但是心口处的跳动，告诉他，他很高兴。
林雪芙最终还是犹豫，“没事。”
他一抬起眸子的一瞬间，一双眼就看出了雌性脑子里面最纠结的一个话题。
他就知道雌性想说什么，所以还是沉默了一瞬，开口。
“嗯。”他猜到雌性想说什么，但是雌性虽然放弃了，他还是打破了沉默。
“你想问我交易完成了，然后关于塞壬的事。”银离没有疑问句，只是淡淡叙述了一番。
林雪芙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银离，银离才刚刚救了她，她却一直得寸进尺。
但是她的血有白玉莲，只是不能治心口处的伤。
银离失血，她也会用自己的血去治愈银离的！
这是目前她想过最好的办法。
“是，银离，你当时说的，如果我让你……”林雪芙没说出那两个字，只是继续开口：“你就会帮我救活塞壬的。”
鼓起勇气一下子全部说完，林雪芙也彻底没顾忌，抬起眼看对方的表情，眼里面全是希冀，等着银离的回复。
银离看着雌性格外亮的桃花眼，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如果他告诉雌性，他救活了塞壬，那他就再也不能陪雌性，那么雌性还会让他救吗？
只是半晌，银离还是没说出来，只是问了一句不相关的：“你很爱塞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