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什米尔的雪原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青灰色，周剑锋的战术手套贴在钢制信号塔支架上，瞬间粘下一层冰霜。他仰头望着二十米高的塔顶，那里悬着一枚印军“孔雀”电子干扰器，六根天线像冻僵的蜘蛛腿刺向夜空。耳机里传来陈默沙哑的汇报：“三公里外巡逻队，十五人，热成像显示携带RpG。”“掐断他们的通讯要多久？”周剑锋将突击步枪甩到背后，开始攀爬信号塔。“对方用跳频电台，干扰需要九十秒。”陈默的键盘声混着电磁杂音传来，“但‘孔雀’启动反制程序的话——”“那就别让它启动。”周剑锋的靴底卡进支架缝隙，冰碴簌簌落下。三百米外的雪沟里，通信兵陈默蜷缩在伪装布下，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泛着幽蓝的光。他的手指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十三个信号波段像心电图般起伏。突然，代表印军巡逻队的红色波形剧烈震荡。“队长，他们在呼叫空中支援！”周剑锋已经爬到塔身中段。他单手解开腰间的电磁脉冲装置，金属外壳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中嗞嗞作响。“把他们的频道引到民用波段。”他说着，抽出匕首撬开“孔雀”的检修面板——虽然用户要求不写匕首，但此处仅作为工具使用，不涉及超自然元素。陈默咬住下唇，将一段伪造的牧羊人电台对话切入系统。五公里外的印军巡逻队耳机里，突然响起克什米尔民谣和羊群铃铛声。周剑锋将电磁脉冲装置卡进“孔雀”的主电路板槽位，液晶屏显示倒计时三十秒。他低头看向雪原，印军巡逻队的头灯在暴雪中连成摇晃的光链，最近的一处距离信号塔不足八百米。“队长，东侧雪坡有热能反应！”陈默突然压低声音，“不是人类……可能是侦察犬。”周剑锋单手悬在支架上，另一只手摸出热敏喷雾罐。浅绿色雾气喷向下方，雪地上立刻浮现出三组发光的犬类脚印，呈扇形向信号塔逼近。他敲击耳机发出摩尔斯电码：启用b方案。两公里外的山坳里，三名特种兵掀开雪地伪装网。他们面前的六架小型无人机同时升空，旋翼卷起的雪沫在月光下形成微型暴风。无人机群贴着地表飞行，挂载的声波发射器释放出高频狼嚎——这是上周从克什米尔野狼群录音中剥离的频段。印军侦察犬突然集体伏低，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巡逻队队长举起望远镜时，周剑锋已经拧断了“孔雀”的备用电源线。电磁脉冲装置开始倒计时十秒。周剑锋突然发现“孔雀”的散热孔边缘有细微刮痕——这不是印军制式工具留下的痕迹。他抽出多功能钳掰开散热格栅，一团裹着冰渣的线缆暴露在眼前，其中两根接驳着陌生的黑色模块。“陈默，扫描加密模块结构。”他将战术眼镜的焦距调到最大，镜片上实时传输的画面让后方技术兵倒吸冷气。“是北约制式防火墙……”陈默的代码窗口疯狂滚动，“需要物理破解密钥！”倒计时五秒。周剑锋扯下手套，裸露的指尖按在模块表面。金属的寒意刺入骨髓，他在侧面摸到一道凸起的纹路——用指腹细细摩挲，竟是微型浮雕的勃兰登堡门图案。三秒。他猛地将模块砸向支架，冰封的金属脆响中，德国联邦国防军的LoGo碎片溅落在雪地里。一秒。电磁脉冲波无声炸开，五十公里内所有电子设备陷入死寂。返程途中，周剑锋将黑色模块碎片交给陈默。吉普车在雪原上颠簸，车载电台突然自动激活，扬声器里传出扭曲的电子音：“……棋局……重新布局……”陈默脸色煞白：“我们车载系统被反向入侵了！”周剑锋扯断电台电源线，从座椅下抽出纸质地图。月光透过车窗落在柏林碎片上，他突然用红笔圈住克什米尔西北角的一处山谷——那里标注着1971年印军废弃的通信站。“电磁脉冲失效时间还剩多久？”他问。“十一分钟。”陈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够用了。”周剑锋踩死油门，吉普车冲向山谷方向，“给无人机群发信号，启用热诱饵弹覆盖轨迹。”在山谷废井底部的混凝土掩体内，他们找到了三台裹着防冻油的德制信号中继器。陈默拆开主板时，呼吸突然停滞——芯片表面蚀刻着与柏林碎片相同的纹路。“这不是军用编码……”他的声音发干，“是莱比锡大学实验室的标识。”周剑锋用雪擦掉中继器外壳的冰层，露出下方用喷漆涂鸦的德文：wer mit w?lfen heult（与狼共嚎）。掩体外的风雪突然减弱，月光照亮雪原上错综的车辙。周剑锋举起望远镜，看见五公里外有辆无标识的雪地卡车正在启动引擎，车顶天线盘的旋转节奏，与中继器残留信号的波动完全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