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文也明白过来，眼眸湿红，呼吸发抖的贴上少年耳侧，抱着徐凡心颠了一下，把他抱的更稳。
须臾，顾烨城给陆卓文递了个眼色，陆卓文会意。
“崽崽，告诉池阁爹爹，我们今年多大啦？”
“三岁啦！”
徐凡心觉得自己是聪明宝宝，他三岁认识所有见过的人，记性可好了。
确诊，徐凡心失忆到三岁年龄段。
李鹤还没确诊，人就不可能无缘无故失忆，他出去后一头扎进自己屋子，抱着一摞医书沉浸式研究。
徐凡心直接长在陆卓文身上了，不愿意下来。
“池阁爹爹”一来，把万华清也抛诸脑后。
两人在徐凡心心里的地位高下立见。
万华清心服口服。
徐凡心嚷着渴了饿了，成年后生活技能堪称小废物的徐凡心，一朝退回到三岁，自理能力更废。
饭桌边，陆卓文抱他坐腿上，给他喂饭喂水。
徐凡心一口接一口，吃得紧嘴，陆卓文动作慢一点儿，少年已经张着嘴等着了，给陆卓文忙活的不行。
其他人围桌子边坐一圈儿，瞪着眼睛看徐凡心吃饭。
吃的又香又乖。
漂亮的小脸儿上是萌化人心的纯净小表情。
叶朗感叹道，“我考上秀才进“天”字班，认识凡心时，他十岁已经够可爱了。这三岁时的性子更加可爱啊！”
程锦：“我是在人贩子窝认识凡心的，他五岁我七岁，差不多就是这样，我那时候光顾着哭也没觉得，现在再看，啧！想偷回家养。”
朱珠：“哎呀～，要是有五岁记忆就好了，凡心五岁时我俩已经认识了。”
朱启朝会归府没多久，就来到徐府，一身丞相官服还没换，朱珠话音刚落，他清朗一笑，“有五岁记忆也不认得你，你四岁时多胖乎啊，圆滚滚，与如今完全两样儿。”
朱珠如今身姿窈窕，娇艳牡丹般国色天香，除了那双璀璨明媚的大眼睛，几乎看不出小时候的影子。
兴许能认出莫小北。
朱珠侧眸去看莫小北，莫小北皮肤紧绷绷，身形瘦高，很有少年感，跟十三四时比起来，也就高一些，身材结实一些，那张脸，差别不大。
莫小北回望朱珠，微挑下眉，避开视线。
前几天，莫小北请万华清保媒去朱府提亲，朱启和卫月盈没允也没拒。
保持沉默思量中。
朱珠是朱氏门阀的明珠，以目前朝中格局，其他门阀没落，朱珠作为丞相之女，是大禹最尊贵的贵女，文武百官有不少认为。
朱氏贵女合该嫁给皇太子，未来母仪天下。
莫小北理解。
上门求娶朱珠的人不少，朱启爱女如命，要慎重挑选女婿也是情理之中。
在未来老丈人面前，不好眉目传情，莫小北含笑收回目光。
顾烨城坐在陆卓文旁边。
冷眼干看。
徐凡心如今只认陆卓文，满心满眼依赖陆卓文。
顾烨城不死心，伸手去摸徐凡心热乎乎的脸蛋儿，被徐凡心毫不留情抬手打开。
徐凡心从小门儿清，陌生人不可以摸他的脸。
其他人相继告辞。
陆卓文从正午前到天黑，徐凡心在他身上就没下来过。
一直挂身上。
盛夏时节，摆着冰盆也扛不住一个大活人八爪鱼一样糊身上，陆卓文热的直淌汗。
陆卓文尿急，哄半天徐凡心也不愿意下来，陆卓文就说，要不就带他进隔间解决算了。
顾烨城面色阴沉，坚决不同意。
眼疾手快趁徐凡心搂的不紧，直接把徐凡心抱走。
徐凡心一嘴小尖牙，吭哧咬上顾烨城的手。
陆卓文嗖一下缩回自己的手，他对徐凡心咬手，可经验丰富，完全能感同身受。
顾烨城皱眉催促陆卓文赶紧解决三急。
等陆卓文出来，洗了手，徐凡心各种扑腾不让顾烨城抱，拧着头一直盯着陆卓文消失的方向，嘴瘪的老大。
看见陆卓文进来，才张嘴哭出来。
陆卓文紧着步子，把他接到手里。
哭没几声，徐凡心搂住陆卓文脖子，趴肩膀上，眼底泛红闪着水光，皱着鼻子“哼哼哼”瞪着顾烨城。
陆卓文发愁，“这怎么弄啊？晚上我带他睡？”
顾烨城揉着手上的牙印子，“不然呢？他不愿意跟其他人。”被咬了仍抬手轻蹭徐凡心的脸颊，整个人醋气四散。
在徐凡心瞪着猫咪眼要咬他前，利索收手。
晚上洗澡又是个事儿。
陆卓文不知徐凡心是双性体质，直接说他给徐凡心洗，顾烨城登时黑脸。
最后，陆卓文站在浴房门口，不停歇的跟里边儿浴桶里的徐凡心讲话，哄着他。
徐凡心要哭不哭的盯着浴房那道门帘子，满眼眷恋。
在他看来，一觉醒来全变了，爹爹娘亲找不到，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亲近的只有池阁爹爹。
竹青头一次伺候沐浴，省去了各种讲究，跟洗袜子似的，倒腾着过一遍水完事儿。
晚间，寝屋床边打了个地铺，陆卓文把徐凡心哄睡着后，跟躺在地铺上的顾烨城换了位置，让他上来陪着徐凡心。
陆卓文站地铺上伸胳膊伸腿，脖子转圈画弧，带孩子可累死他了，徐凡心再瘦也有一百斤，再好的体力也扛不住一挂挂五个时辰。
顾烨城躺在床外侧，背对着陆卓文偷亲一口徐凡心，少年翘睫毛垂下，睡颜恬淡。
眼皮因最开始哭的厉害，眼尾肌肤泪水侵蚀最严重的地方，还有些泛红。
陆卓文又犯愁，“阿城啊，凡心这会是什么病理呢？跟他的疯症有关吗？”
这话题讨论一天了，连李鹤都没有答案，像个新出现的医学未解之谜一样。
顾烨城转身朝向地铺上坐着的陆卓文，“看李神医明天怎么说吧，好在凡心身体没什么，药也能喝进去。就是针灸得停了，他太害怕。”
陆卓文：“停针灸，有妨碍吗？”
顾烨城：“还好，李神医医术高超，这大半年给他身体调回了些根底。”
陆卓文双手枕在脑后：“确实，气色都好了很多。”
顾烨城闭上眼睛，“墨香母子都好吗？”
“女人生孩子都是大伤，说不上好。”陆卓文心疼妹妹，“索性母子平安，我这几个月悬着的心也算落回肚子里了，白芷亲自盯着照顾呢，慢慢养呗。”
顾烨城无声喃喃：怀五个多月，引出，也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