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题将这群来自全国各地的天才们震慑住，后面的教学任务就轻松了许多。
不管是人才还是天才，其实都一样，遇到真正能力比自己强的人，总会忍不住多听几句。
如果连对方的实力都没法认可，这群平时眼高于顶又经常被各所高中夸作天才的人，根本就不会有耐心去听你的思路和解法。
这也算是林东升多次辅导集训队员，以及自己带队积累出来的一点经验。
上完课，从数院走出来的时候，一位长得比较娇小的女队员，突然追了出来，红着脸问道：“林老师，我能找你签个名吗？”
“没问题啊，只是我现在手上没有现成的书。”林东升笑着回应道。
“我有！早就准备好了！”女队员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五本《绝境》来。
林东升微微一怔，笑道：“你是要出售还是批发？”
“都不是，是班里的同学听说我要来清北参加集训，特意托我来找你要签名的，她们可崇拜你呢。”女队员笑着解释道。
“如果没记错，你应该是叫胡优乐吧？”林东升一边在上面签名，一边问道。
“林老师果然厉害，难怪大家都说你记忆非凡呢。”胡优乐夸赞道。
“少拍我马屁，既然来了集训队，就抛开杂念，珍惜机会，好好努力，争取能为国出战，以后来了清北，别说是我的签名，很多诺奖大师的签名，都能有机会拿到。”林东升说道。
“明白，我会加油的！”胡优乐重重地点头。
“今天那道题，你的思路没问题，但是过程中逻辑不清，回头重点将数论方面的知识点，好好复习一下。”林东升叮嘱道。
“好的，谢谢老师。”
走进车里，林东升发现，一直到自己的车子彻底开远了，对方才默默地转身，走进了数院。
如果人人都是这样追星，中国的未来指日可待，可惜，现在的小女生，追得最多的还是歌星和影星。
回到宿舍，大家居然都在，整整齐齐。
“张琼楼，你现在不研究芯片了吗？”林东升笑着问道。
“你这是明知故问，哪壶不开提哪壶！”张琼楼鄙视道。
“天地良心，纯粹就是好奇。”林东升。
“那你为啥也不碰芯片了？”张琼楼反问道。
“我身体和心理没你那么健康，已经被它打击得快要抑郁了。”林东升坦言道。
“少来，大家都得抑郁，也轮不到你，你天赋那么高，遇到困难都是直接横推，哪里会懂我们这些凡人的痛苦。我算是发现了，普通人搞科研，就只是修修补补，大的突破，都是天才们想出来的……”张琼楼吐槽道。
“天才也是分层级的，我就是人才之上，天才之下，还算不得真正的天才。”林东升叹道。
张琼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也被芯片打击到了？”
“中外差距太大了，远不是少数几个科学家可以轻易填补的。”林东升。
“是啊，感觉有点太自不量力了，我都打算放弃了，不搞技术了，老老实实读个研，以后就从事计算机纯理论方面的研究算了。”张琼楼黯然说道。
“你们可都是姚教授的开山弟子，连你们都退缩了，后面还有谁可以站出来扛大旗？”乔安听了，当即说道。
“天塌下来，自然会有个高的顶着，我个矮。”张琼楼说道。
“我个子不高，你个子也不矮。”林东升苦笑道。
“你说你们读个书至于吗？清北每年的毕业生那么多，能直接从事科研的，少之又少，还有很多出国了，真论起来，就算是在咱们这样的顶尖学府里，多数人也只是稍大一点的蚂蚁，你们不要强行给自己加戏，活得那么累干啥？”高寒看到大家长吁短叹，忍不住说道。
“说得对，走走走，难得大家今天心情都不太好，那就去校门口搓一顿，这世间，唯美食和美女不可辜负。”乔安说道。
“有道理，走！”林东升。
“你们去吧，我今天真的没啥心情。”张琼楼。
“你小子不会是失恋了吧？”乔安贴心地问道。
“没有，我只是暂时对未来比较迷茫而已。”张琼楼。
“谁不是呢？一会儿想读研，一会儿想考公，一会儿又只想早点结束学业，到社会上去大展拳脚。”乔安笑道。
“我就一点儿也不迷茫，如果到时大学毕业了，没法在京城呆下来，就回老家去，等父母帮我安排一份工作，然后娶妻生子。”高寒。
“你的温婉妹妹怎么办？”林东升问道。
“到时她愿意跟我回去，我就娶她，不愿意跟我回去，咱们就一拍两散。”高寒。
“人家好不容易才来到京城打拼，你就不能自己努力一点，争取在京城留下来？你房子都买了，还回去干啥？”张琼楼。
“有啥用，京城的房价一年比一年高，就算我现在有了房子，将来孩子们的房子怎么解决？一样买不起。只要回老家，家里多的是房子，好几代人都够住了。”高寒。
“你小子有点出息好不好？同样是来清北读书，林东升不仅保研了，还留校任教了，房子也搞了两套，连别墅都有了……为什么说到这里，我有点生气呢，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突然这么大？”乔安说着说着，瞪向林东升。
“是啊，林东升不知不觉，啥都有了，还有啥好烦恼的，真正该烦恼的，是我们这些凡人啊！”张琼楼扎心地说道。
“不患寡而患不均，今天这顿饭，林东升请客！”乔安说道。
“我没意见啊，就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有心情吃。”林东升大笑道。
“能吃大户，自然胃口好，走！”张琼楼也笑了起来。
四个人顶着夕阳往校外走时，林东升突然说道：“要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啊，不用长大，不用变老，不用毕业，一直年轻。”
“所以，你们真没啥好烦恼的，不管活得好还是不好，咱们最终都是会死的，就像游戏角色一样，不同的玩家，总有不同的死法，只是在现实里，谁也没有重开一局的机会……”高寒说道。
“别人都是学习悟道，你倒好，游戏悟道。”张琼楼调侃道。
“就算最终都会死，有的人能在历史上留名，而有的人，活了一辈子，最终连个痕迹都没有，岂不是有点可悲？”林东升。
“其实，能不能在历史上留名，从出生就注定了，就像你林东升，单凭在计算机领域的算法模型和数学领域的弱猜想，就已经算是留名成功了。”乔安说道。
“所以，虽然人生各有各的死法，但不同的死法，对应着不同的活法和体验，林东升好歹也能算作是成功人士了，咱们却还只是个普通人。”张琼楼。
“你哪里普通了，你那篇论文影响因子一点也不弱，当然，你想当科学家，想当技术大牛，那有点难度。”高寒。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咱们为啥要走着去学校后门啊？”林东升问道。
“额，光顾着聊天，忘了你还有一辆大奔，说起来，学校的自行车防盗真是太坑了，大一开学买的自行车，到现在全都被人偷了，咱们好几个宿舍的哥们，都被偷得一辆都不剩，有的还丢了好几辆。”乔安吐槽道。
“主要还是学校太大了，教学楼也多，骑到哪里一锁，搞不好回头连自己都忘了，要是大家能共享自行车就好了，想骑就骑，想走就走……”张琼楼随口说道。
“你这点子不错啊，咱们完全可以试试。”乔安听了，眼睛一亮。
“共享自行车，技术方面应该不难，我们公司就有对应的防盗和解锁技术，还得再找一家愿意生产自行车的大厂合作才行。”林东升思索几秒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