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也很正常。”虞婳淡定。
第二天傍晚，周尔襟开车到研究所门口。
而门卫明显换了新人，周尔襟到门口半降下车窗，对方没认出来，没开门抬杆：“你是？”
周尔襟也谦和开口：“我是虞主任的家属。”
但有和虞婳之前竞争杰青的人路过，看了一眼，有意和门卫说了一声：“怎么又是虞主任的家属，一天得来十个八个虞主任家属，结果都是些浑水摸鱼的。”
门卫一听有道理：“你有凭证吗？”
最近因为空难的事，媒体都围着研究所，想从虞婳那里得到消息，全都说自己是虞婳家属想进来，一个两个说得都很真，又来一个。
自他来上班后，就没见过虞主任有家属过来。
周尔襟看了一眼那个路过的人，也不生气，耐心搭话：“我有签入所保密协议，调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他从钱包里拿出自己的id卡，一点都没有施压意思，放在门岗窗台边缘。
但门卫调出虞婳家属的保密协议一看，那个签名和周尔襟id卡上的签字完全对不上。
但门卫没发现周尔襟签的行书简体，id卡上是繁体。
虞婳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周尔襟人，她发消息：“你人呢？”
“稍微等等哥哥。”他也淡定。
林副所下班了刚好路过的时候，发现门卫一直和一辆车里的人说话，他走过去：“怎么了？”
门卫抱怨：“这个人说他是主任的家属，但他签名和协议上不一样，谁看得清。”
林副所还笑着：“我看看是谁浑水摸鱼。”
但一走过来和周尔襟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林副所的笑容僵硬了。
但周尔襟翩翩有礼：“林副所，您好。”
林副所连忙说：“您好您好。”
他转头看向门口的安保：“签名哪不一样？”
安保把平板竖起来，给林副所看协议上的签名。
林副所汗颜：“这不是简体字吗，写连笔了而已，虞主任是内地人，她的家属签简体很正常。”
保安愣了一下：“是郑主任刚刚说不对劲的。”
一听就知道是故意为难，林副所开口：“给周先生放行吧，郑主任的问题我会去说。”
周尔襟也是故意停留的，对林副所略点头示意，车开进了研究所。
虞婳左等右等周尔襟都还没来，她干脆回宿舍放东西，开宿舍房间的门，忽然听见楼梯间有人说话。
有个女声娇滴滴的，哼来哼去：“为什么老是口是心非，你直接说不行吗？”
虞婳一听，安静地走到楼梯间口，鬼鬼祟祟探出半个头看。
是游辞盈和况且。
游辞盈穿着一条露肩裙，嘟嘟囔囔一直说。
况且一直垂眸看着她，莹白细嫩的肩膀在眼前晃来晃去。
她还继续：“在人前就好像和我不熟一样，今天那个老师问我们俩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说是朋友？”
“没必要让不熟的人了解私事。”况且言简意赅。
他微抬下巴但眼皮垂下，视线几乎定着看游辞盈。
游辞盈一直叽叽呱呱的，说了很多话，最后况且就应了一句嗯。
游辞盈怀疑况且根本没听进去：“你复述一遍。”
况且真一字不漏复述了一遍，游辞盈又错愕地咋舌，很快又说：“但你记得你也不照做。”
“记得就行了。”他说话完全看不出他情绪。
“那你平时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待着，你明明有空也不叫我，我昨天看你活干完了，等了一天等你约我，结果你都没约我，我说去你宿舍你还不肯。”
况且就只说：“想自己待着。”
游辞盈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况且表情未变：“不是。”
“不是你还不理我，有时间都不和我联系。”游辞盈推他一下。
但是被推他也好像根本不为所动的样子。
游辞盈抱怨道：“还有，昨天我打电话给你，你为什么那么快就挂。”
况且言简意赅：“我在忙。”
游辞盈一下抓住他破绽，控诉道：“你忙什么，你明明活都干完了。”
况且沉默了片刻，两个人对视着，终于，他淡淡开口：“打飞机。”
落入耳中的时候，游辞盈惊愕地呆住了，一时间都没说出话来，脸猛然涨红，而况且表情还很淡定。
过了会儿她才结结巴巴地说：
“是你之前弄的那个模拟击落飞机的软件吗？”
但况且深幽的眼睛看着她，不说话。
游辞盈一时间下意识退了一步。
况且问她：“你确定要去我宿舍待着？”
刚刚还很笃定要和他待在一起的游辞盈反而犹豫了，左顾右盼的，她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不知道两个人又说了什么。
片刻，虞婳看见况且扛着游辞盈上来了，她又无声无息地把自己的门推开，进自己房间。
其实毕竟有相当一段距离，她听得不太清楚，但是又挠了挠头。
周尔襟好不容易进入虞婳的宿舍时，看见的就是自己老婆在书桌边挠头：“干嘛呢？”
虞婳尴尬：“好像看见了一些脏东西。”
周尔襟看了看左右，只有他是活的：“你点我？”
她诚恳说：“不是说你。”
“是说郑主任？”周尔襟想当然说。
“啊？”虞婳更懵了。
周尔襟不动声色：“最近这个人有为难你吗？”
虞婳想了想：“太忙了没注意，不过他如果为难我也正常，之前大家都觉得他比较可能拿下杰青U35名额，他三十四岁，还有一年就超龄，特别想要这个机会，但没想到evtol出了之后，所里把名额给我了。”
一个根本威胁不到她的人。
她又意识到：“你怎么知道郑主任？”
“在门口撞见了。”他打开她的衣柜，找了一件方便她穿脱检查的衣服出来。
她走过来：“他刁难你？”
“不算，不过可能需要提防一下。”周尔襟把她外衣剥了，帮她套上新的衣服。
虞婳看了一眼他的表：“你的表是不是有点快？”
周尔襟移开手：“特地调快十几分钟，怕来晚了让你等，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虞婳也自然没再去看，忠厚老实地愣愣说：“你天天都忽然勾引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