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如尼文教室的门被推开时，学生们下意识地抬头，随即都愣住了。
姜皓月站在门口，左眼缠着一圈浅色的绷带，虽然比之前的厚重纱布轻便了许多，却依旧显眼。他右眼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比平时厚了不少，显然是临时配的高度近视镜。他微微眯着眼，视线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像是在努力聚焦，嘴角却依旧挂着惯有的笑意。
“下午好，同学们。”他走上讲台，动作比平时慢了些，将教案放在讲台上时，手指在桌面上摸索了两下才找准位置。
教室里安静得有些异常，连最吵闹的罗恩都抿紧了嘴，眼神里带着点复杂的情绪——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了假期里食死徒集会的事，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姜皓月这副样子，也能猜到大概经历了不少。
姜皓月似乎没在意他们的目光，调整了一下眼镜，笑着开口：“看来大家都挺精神的。先说明一下，由于我最近左眼看不见，右眼近视度数又高，所以点名的时候……”
他顿了顿，无奈地耸耸肩：“我可能认不出你们谁是谁，名字就不点了，大家自觉点到就好。”
底下响起几声低低的回应，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大多低下头，格兰芬多那边，赫敏悄悄拉了拉哈利的袖子，眼神里满是担忧。
“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我们上课。”姜皓月拍了拍教案，语气轻松起来，“离期末考试只有几天了，今天这节课就当复习课吧。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或者觉得难理解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上次给你们刷的那套模拟题，里面有不少重点。你们要是带来了，拿出来，我给你们讲讲易错的地方。”
学生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低头在书包里翻找试卷。教室里响起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气氛渐渐缓和了些。
第一个举手的是赫敏，她举起试卷，指着其中一道关于“守护符文”的解析题：“教授，这里的古如尼文变形规则，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转换……”
姜皓月微微侧过头，努力用右眼聚焦看着她手里的试卷，虽然还是有点模糊，但大致的字迹能辨认出来。他走到赫敏的座位旁，弯下腰，耐心地讲解起来：“你看这里的词根，‘守护’在古如尼文中对应的符号是‘?’，但结合语境需要加上后缀‘?’，表示持续性……”
他的声音温和，讲解清晰，完全看不出因为视力不便而受到影响。学生们渐渐被吸引，一个个举起手提问，连平时对古代如尼文不感兴趣的罗恩，都忍不住问了个关于“战斗符文”的基础问题。
姜皓月在教室里慢慢走动，偶尔会因为看不清而微微皱眉，但总能很快调整过来。有学生想帮他拿粉笔，他笑着摆摆手：“没事，我记得粉笔盒在哪。”
他凭着记忆走到讲台边，准确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符文时，虽然笔画比平时慢了些，却依旧工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缠着绷带的左眼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竟有种奇异的安宁感。
哈利看着讲台上从容讲解的身影，忽然想起暑假里听到的那些关于食死徒的恐怖传闻。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个温和耐心的教授，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他更无法想象，换作是自己，能不能像姜皓月这样，依旧笑着站在讲台上。
下课铃响时，大部分学生的疑问都得到了解答。姜皓月站在讲台上，看着大家收拾东西，笑着说：“考试别紧张，平常心就好。实在记不住的，想想我们讲过的词根规律，总能蒙对几分。”
学生们笑着跟他道别，走出教室时，讨论的不再是他的眼睛，而是刚才讲过的知识点。
赫敏走在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教授，您……您要多休息。”
姜皓月笑了笑，点了点头：“谢谢，格兰杰小姐。你们也加油。”
等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姜皓月才靠在讲台上，轻轻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右眼。绷带下的左眼依旧隐隐作痛，长时间用眼让他有些头晕。
他拿起教案，刚想转身，就看到斯内普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黑眸沉沉地看着他，里面翻涌着掩饰不住的心疼。
“逞能。”斯内普的声音很低，却带着难得的柔软。
姜皓月笑了笑，把教案递给他：“帮我拿一下？有点晕。”
斯内普快步走上前，接过教案，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动作小心得像是对待易碎品。
“回去给你熬了明目汤。”他低声说。
“放了多少蝙蝠脾脏？”姜皓月挑眉。
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放心，没放你讨厌的。”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虽然前路依旧有阴影，但至少此刻，身边的温度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