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容烟也分不清，对顾行的感情是“喜欢”还是“爱”。
男人和女人，喜欢和爱，非要分得那么清么？
刚刚她明明在顾行眼中看到了惊喜和欣慰，但又转瞬即逝。
她很清楚，顾行对她不是质疑，是根本没放在眼里。
能入顾行的眼，能让顾行死心塌地的女人，或许只有邱韵桐了。
顾行还在等她的回答。
她讪讪放开顾行，挤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刚刚在和你开玩笑，你也信！”
顾行神色冷下来，内心刚燃起的希望也灭了，“你对我只是由睡生情，有些喜欢而已，与爱无关。”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容烟颓败地把外套和包包挂到玄关上，换了鞋子。
顾行站在原地，反复琢磨着她的话。
做律师多年，也可谓阅人无数，容烟说喜欢他的时候，似乎也不像在说谎。
“这就没耐心了？”顾行去拉她的手，不料她提前避开，去了卧室。
顾行心中立马就空了。
其实在听到容烟表白那刻，他是高兴且激动的，但惯有的思维，还是令他开始质疑容烟的真心。
他一直在问自己，如果这次不是他帮了郑沅，容烟还会和他继续原来的关系吗？
这几天，两人的相处进入了蜜月期，但他却无比清楚，现在的岁月静好都是容烟对他的迁就和讨好换来的。
想当初郑沅没和秦泰打官司的时候，他就算住到容烟租房的隔壁，换来的也是直接拒绝和无视。
容烟说的那番话，是在为以后找靠山，与爱根本不沾边！
回到卧室，顾行看到容烟正在床上刷手机，便躺到她身侧。
她急忙侧身，把后背留给顾行。
“怪我说话直接，生气了，嗯？”顾行把她扳到眼皮底下，目光温柔了很多。
“没有。”她敷衍道，“怪我心血来潮，和你开了个玩笑。”
“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在生我的气。”顾行幽幽道，“其实维持现在这种关系就挺好。成年人，都有生理需要。”
最后一句令容烟的心彻底跌进谷底，但她神色依旧得体。
“顾律师说到我心坎了。我有一点搞不懂，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顾律师为什么还带我去见好友？”
“不是告诉你了么，黎越是带着老婆来的，我一个人去太突兀。”顾行说这句的时候，舌头闪了下。
容烟为了掩饰内心的空虚和崩溃，故意咯咯笑了声：“懂了。是我想多了。”
“你摸着心口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顾行有些不甘心，再次认真起来，“你说的那种感觉？”
“不是告诉你了么，是我在开玩笑！”她学着顾行刚才说话的调调，怼道。
“别怄气，好好说。”顾行耐心十足。
容烟扯开他的手臂，“好好说，也是开玩笑！”
他失望下床，去了衣帽间。
容烟一肚子委屈和崩溃，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
两人这次重新走到一起，她还曾幻想着能彻底拿下顾行，走进婚姻，现在看来又大错特错了！
顾行看似在质疑她的爱，其实说白了就是没把她当回事儿！
人生苦短，还是及时行乐吧！
顾行也算个不错的床伴了，她只要不计较太多，两人还是能和谐相处的。
“我准备去律所了，你还有没有话想和我说？”不知何时，顾行已西装革履站到卧室门口。
容烟幽怨的目光从手机移到他身上，片刻之后欲言又止。
顾行眸中的不悦一闪而过，试着缓和气氛，“今天六点能下班，可以陪你去看场电影。”
“我有点累，下次吧。”她婉拒。
“也好。”顾行没做停留，走了。
防盗门锁落下，温澜放下手机，反复想着向顾行表白的那番话，越发觉得自己蠢不可及。
她打起精神，投入到那套小户型的设计图中。
令她意外的是，一个多小时之后，顾行回来了。
还为她带了两盒打包好的小西点。
她心中有气，只淡淡说了句“回来了。”
顾行站到她身后，看了眼她的电脑屏，“这样的设计单能赚多少钱？”
“两三千吧。”在顾行进门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已经移到顾行身上，但此时却装的很冷漠。
没料到，顾行却来了兴致：“那还不如兼职做西班牙语翻译，一小时至少千把块吧。”
“没想到顾律师还记得我会西班牙语。”她喃喃。
“我什么都记的。”顾行唇角勾着浅浅的笑，说了句不着边的话，“连你身上哪里有痣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转身，狠狠瞪顾行一眼。
“实话实话，又生气了？”顾行就势倚在写字台上，伸手帮她合上电脑，圈她入怀。
她也没躲，大胆与顾行对视。
顾行忽然俯身，在她耳边说：“换件衣服，带你去看场电影。”
“说过了，不去。”她摇头。
“我也说过了，必须得去。”顾行握住她的手，眸光深深，“就去离家最近的影城，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给我一个不去不行的理由？”她问。
顾行唇角弯起，“你真傻还是装傻，今天是情人节。”
容烟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昨天顾行要送她礼物！
情人节，情人节——
她和顾行可是不折不扣的情人，说什么也不能错过这个节日！
想到这儿，她眉眼间全是嘲讽，起身，“好啊，等我十分钟。”
其实，顾行邀她去看电影，是因为那场不快气到她了，单纯想逗她开心。
两人是步行出门的。
顾行试了几次把胳膊朝容烟伸过去，但容烟每次都视而不见。
走出小区，看到街上有很多成双成对的情侣，街边全是卖红玫瑰和巧克力的小商贩。
“容烟，我好像还没给你送过花。”顾行惆怅地说。
“没送过就是没送过，什么好像啊！”容烟看到很多女孩子都拿着玫瑰，有些落寞，急怼，“当然，现在送也来得及。”
“等我。”顾行疾步走向一个小摊贩，很快就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朝她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