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娘跟秦光耀满脸疑惑。
宁昭刚想简单解释两句，没想到一旁的服务员紧接着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
宁昭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
女同志不去当说书人可惜了。
秦大娘没想到昨天宁家人还搞事了，竟然还是带着公安来找小昭的，真是太过分了！！
秦光耀在脑海中已经开始思索哪个车间最辛苦。
宁昭默默找了一个位置先坐下，累了。
秦大娘跟服务员聊了两句也赶紧坐下来，“小昭，你怎么都不跟大娘说， 受欺负得跟家里人说啊！”
宁昭眸底漾着笑意，“不是什么大事，解决了就没说。”
秦光耀把今天供应的菜都点了一份，四喜丸子点了三份。
“弟妹，不够咱们再点，你可得吃饱，今天辛苦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宁昭确实饿了，她发现原主这具身体跟她的身体一样，容易饿，也容易累，大概是用脑过度了。
秦大娘见宁昭吃得香，时不时用放在一旁的干净筷子给宁昭夹菜。
秦光耀感觉他妈跟多了一个闺女一样。
秦光耀：“弟妹，你怎么会日语？”
秦大娘一个眼神射向他，“小昭吃饭呢，你能不能别打扰小昭吃饭。”
秦光耀：“……”
宁昭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后，面上似乎略带忐忑道：“您不会举报我吧。”
秦光耀差点被噎住，他又不是畜生，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
秦大娘想到了这几年的混乱，警告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放低声音道：“你怎么能在外面问这种问题，万一被有心人听到怎么办？”
“还有，你要是干这种缺德事情，我就登报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秦光耀略带歉意朝宁昭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好奇，而且你为我们厂解决了大难题，我还指望你帮我翻译维修指南呢。”
宁昭嘴角牵起浅浅的笑容，继续吃着饭，心思百转，已然有了应对之策，“很抱歉，在外面不方便透露。”
吃完晚饭后，宁昭跟着秦家母子回到纺织厂家属楼。
门被关上以后。
宁昭眼神带着几分哀伤道：“我会的外语不仅仅是这一门，我的老师在五年前因被学生举报，被批判，游街之后，绝望之下，自杀了。”
那名女士叫黄秋菊，一位精通英语、日语、德语、俄语的女士。
原主记忆中，确实有这么一位女士，但是是一个未曾有交集的女士，仅仅是在年幼的时候偶然听到那位女士的事迹罢了。
秦光耀沉默了几秒，“抱歉。”
秦大娘着急道：“小昭帮了你不会有风险吧？”
秦光耀摇头，“不会，我会处理好后面的事情，而且临州现在没有那么多牛鬼蛇神。”
宁昭闻言， 笑容带上几分感激，“谢谢秦大哥。”
白天是冲动之举，晚上就得善后。
秦光耀便是最好的利用对象。
秦光耀笑笑，“你这次立了大功，临州这两年好多厂引进外国的设备，那些厂都有一大堆看不懂的资料，正是缺乏人才的时候，若是在别的地方，大哥不敢打包票，但在临州，我保证没人敢动你。”
他在临州这么多年，还护不住一个人，那他真的就是白活了那么多年，再说了，还有陈怀铮在呢。
宁昭美眸微动，浅笑道：“我精通英语、德语、日语、俄语，有需要可以让他们联系我。”
既然找好借口，顺便也把其他门语言过一下明路吧。
缺乏人才好呀，她正好是一个人才。
秦光耀一脸震惊，“你都会？”
秦大娘在一旁听着，也张大了嘴巴，“小昭，你这么厉害！”
宁昭眸里染上笑意， “老师那些年教得好。”
秦光耀恨不得把这个消息马上透露出去。
这何止是人才！
还好理智尚存，秦光耀：“我一会就给上头打个电话，让你的身份过一下明路。”
宁昭笑了一下，如此甚好。
秦光耀接着说：“除了维修指南外，还有一本操作指南，明天我让人送到小洋楼给你，到时候就拜托你了，酬劳方面我这边还需要跟厂里商量一下。”
目前稿酬制度已经被全面废除，但他不可能让宁昭打白工，总要从其他方面贴补回去。
宁昭：“好。”
翻译，赚的可算是辛苦钱。
秦大娘等两人聊完后，说道：“小昭，你跟光耀说一下小林的事情。”
秦光耀见自己母亲这么紧张，态度也跟着严肃起来。
宁昭斟酌片刻道：“林科长家有本账本，记录了厂内物资转卖至黑市的差价订单，以及计划内低价棉纱之类物品高价流入黑市。”
事情是真的，账本是真的，但账本不在林家，而是原主嫁给林强兵十年后偶然发现的。
她一个非纺织厂的人想要搞林强兵自然没有秦光耀这个厂长顺手。
能利用的人跟物，多利用利用就更好用了。
秦光耀面色严肃，“你怎么知道的？”
宁昭：“前几天被宁家人送给林强兵，被锁在他的房间时偶然翻到，想着可能对纺织厂比较重要，这几天脑子比较乱，没顾得上跟你说。”
秦光耀握紧拳头，如果宁昭说的事情是真的。
那就是林强兵在他的眼皮底下为非作歹，他却没有发现！
宁昭忽然问了一句，“秦大哥当厂长多少年了？”
秦大娘脱口而出，“他今年就是第八年了。”
宁昭善意提醒道：“建议秦大哥不要打草惊蛇，那本账本从十五年前就开始记账了，其中牵扯到的人和单位必然不少呢。”
宁昭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秦光耀的冲动。
秦光耀深深吸了几口气，心情还是难以恢复平静。
他以为自己对厂里的掌控已经足够了。
秦光耀真觉得陈怀铮娶了一个金疙瘩，温柔、聪慧、理智、还有才华，长得还跟天仙似的。
这时候他是真的羡慕。
他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客厅悬挂的时钟响了，秦光耀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慌忙起身。“弟妹，谢谢你，时间很晚了，我跟我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秦大娘第一个否决，“那不行，一个小姑娘太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