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小儿的心肝做什么？”许延问道。
老头道：“这就得从三年前说起了，当时有个老道来此，还带了个小女子。这小女子那时才一十六岁，生得那是形容娇俊，貌若观音呐！”
一说到这小女子的时候，这老头明显有些激动了，讲的是绘声绘色。
许延不禁开口道：“老先生……见过这小女子？”
老头感叹道：“见过见过，那时那个老道带着小女子来的时候，也路过这儿，正好被我见着了。啧啧……特娘的，那个美啊，当时给我馋的……”
许延连忙打断：“哎哎哎，老先生，这就不必多说了哈，还是继续说这国王的事儿吧。”
“噢对噢对，有点扯远了。”
老头也意识到了问题，“那什么，这老道来了，就把那小女子进贡给了当朝国王。国王爱其美色，宠幸在宫，还给她封为美后，那老道也因此受封为国丈。”
“自那以后啊，什么三宫娘娘，六院嫔妃，他都不带拿正眼瞧一下的，就只是跟这美后日夜贪欢，饮酒作乐。”
老头这时像是有些愤然道：“说起来这国王身体本来就不行，还天天搞这些，你说他身体能不坏嘛。”
“现如今呐，更是精神瘦倦，萎靡不振，外加饮食不进，已是命在须臾了呀！”
小钻风道：“难不成这小儿心肝还能补肾壮阳？没听说过呀。”
老头摆摆手，“不是不是，只因太医院用尽良方，不能疗治，国王又怕死，这才用上了这偏门的法子。”
“你想想啊，这是自己把身体亏空了，他又老了，就他这身子，谁敢给他用猛药啊，这治没治好，反倒给弄死了，那不是坏了嘛。”
许延笑道：“那不挺好嘛，原先的昏君死了，小儿心肝也不必被吃了，全城皆大欢喜嘛。”
老头道：“哎呀，人家的命就不是命啦。”
“行吧，那然后怎么着了？”
“后来啊，这国丈就说自己有什么海外仙方，用了甚能延寿，有千年不老之功呐。”
“这国丈还去那十洲三岛把药材给备齐了，只缺了一味药引，就是得用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煎汤服药啊！”
“这国王就命底下的臣民将儿子献出来，在门口放个鹅笼，把小儿都关在里边，只等着做药引。”
“这些小儿的父母惧怕王法，不敢啼哭，因此只好传播谣言，把此地称为小子城或是小儿城了。”
许延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老头又告诫道：“对了，我跟你讲啊，这两天城里正严查和尚呢，你要过路就赶紧走，别在城里瞎耽搁，更别提这事儿。”
许延刚要走，闻言又一下顿住，有些不解道：“什么叫严查和尚？难不成和尚还跟小儿心肝扯上关系了？”
老头道：“呃……你要说起来吧，还确实有一点关系。本来自打这老道来了，城里就开始崇道抑佛了，不过好歹还保留了一座寺庙。”
“结果呢，这两天那个什么住持释大师被查了，现在已经给关到牢里去了，马上就要砍头了。”
许延闻言更疑惑了，这不对吧，怎么还牵扯上和尚了？
“所以这和尚干嘛了？”
老头有些不屑道：“还能是什么，不就那几档子事儿嘛，把钱塞兜里、吹牛说大话、染指女香客、找人生儿子嘛。”
许延道：“就因为这个就被抓了？”
老头道：“那倒不是，这种和尚多了去了，要抓肯定抓不完。不过这个住持可是犯朝廷大忌了，居然敢趁着后宫嫔妃寂寞难耐，跟好多个都有染呐！”
许延顿时满脸震惊，不是……这是来了个低配版董卓？
“可这跟小儿心肝也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这家伙不但跟妃嫔和女香客有染，还生了好多个小儿子呐，那是一个没上报啊！这可不就是两样大忌嘛。”
许延道：“都这样了国王还不砍他？”
老头道：“砍他都是轻的，我估摸这会儿正忙着找他九族呢。”
“这国王心也够大的，这都敢放宫里来。”
老头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初那些检查的跟国王说呀，这位释大师是个净过身子的，这才允许他进宫讲经什么的。”
“结果呢，嘿嘿，负责净身的全是被他收买的，人家身体好着呢，倒是让他借机体验了一把国王的滋味儿。”
“据说啊，还有妃子给他生了个儿子呐……”
“啊？还能这么玩？那岂不是搞了有不下一年了？”
许延这回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这瓜真是又大又熟啊。
老头也说到了兴头上，“那可不嘛，要不说人家能当住持呢，脑子就是好使。不过他现在不用装了，身子这回是干净了。”
“特娘的，三宫六院，真是馋死我了……我特娘搁寺里许的愿全让他成真了！”
“早知道我还不如不去拜，去怡香楼找几个小娘子不比白给这寺庙当香火钱强，这下好了，让他嫖到皇宫去了，特娘的！”
许延颇为认同地点点头，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路过一家开在街道上的寺庙，门口有个和尚带着小孩往巷子深处走了。
他还以为是拐卖儿童呢，拉了一帮小朋友就要去救那个小孩，结果人家小孩说这是他爹，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行吧行吧，那我先走了，老先生继续睡吧。”
看着许延走远些，老头晃了晃手里的银子，一脸淫笑道：“还搁这儿睡什么呀，肯定得换个地儿啊。”
“特娘的，三宫六院，得多少呀，这老东西到底贪了多少呀，馋死我了……”
许延回到马车处，将那些话大概跟众人讲了讲。
敖妤蹙眉道：“太过分了，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子民，他怎么能这么狠心的。”
孔璇道：“就是，干脆杀了算了。”
玉钩娘摆弄了一会儿指甲，淡淡道：“太便宜他了吧，他不是爱吃煎炒心肝嘛，要我说干脆把他的心肝挖出来给他煎着吃了算了。”
白骨夫人道：“我看倒不如给他下点药，把他丢进母猪堆里去，让他好好享受享受。”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齐刷刷地看了过去，一联想到那个画面，立马都打了个寒颤。
太吓人了。
悟空道：“师父，这老道要不就是走了邪路了，才学了这邪门的法子，要不就是个妖怪，专门来蛊惑这国王的！”
许延道：“我看也用不着蛊惑，只怕是臭蛆掉茅房，臭味儿相投，正合他心意了。”
“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尽快进城吧，免得那些小孩儿真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