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能清晰的感觉到施展此法需要消耗寿命，还知道需要消耗多少寿命。
两年。
献祭两年寿命即可让眼前这张神奇的符箓失效，这笔买卖可谓是非常划算，也没有任何可以讨价还价的余地。
江真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当即便盯着那张符箓，默念起了第二句口诀。
当默念完毕，他眼中那种奇异的感官竟如同一位奸商一般，迫不及待的从自己体内抽走了一些什么。
整个过程江真虽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但随着感官抽取结束，他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顿时就不完整了，好像缺了点什么。
只不过具体哪里缺了点什么，他根本无从知晓，只知道此术已经被自己施展成功了。
“嗯？”
刚好来到江真和庆安二人身前的刘副总旗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紧接着就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上一刻还散发着阵阵灵光的符箓，此刻竟然如同凡物一般缓缓从半空之中飘落。
而致使其飘落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一道令人感到颤栗的目光。
“那…那…那是什么…”
刘副总旗呆呆的望着空中，虽然刚刚那道目光只存在了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了，但他还是清楚的感知到了。
这道不属于这个世界，并且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与他认知和记忆当中所有的东西都对不上号。
不仅是他感知到了，在场的江真和庆安皆是感知到了。
江真还算好些，他毕竟亲眼见过极乐天两次，刚刚还与那些菩萨和罗汉面对面有过短暂的接触，此刻从内心当中根本没有泛起多少波澜。
可庆安就不行了，当即就跪在地上磕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菩萨显灵了……菩萨显灵了……”
可震惊归震惊，刘副总旗身经百战，知道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脸上的惊愕一闪即逝，紧接着便提剑向着江真冲了过去。
“歪门邪道！吓唬谁呢！？拿命来吧！”
刘副总旗催动起体内为数不多的法力，向着江真一剑刺出。
只不过刚奔出两步，头顶那个令人颤栗的目光又出现了，这一次，看向的却是自己。
“啊！我的法力怎么？！”
刘副总旗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走了他体内所有的法力，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没有了法力的支撑，他发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随着手中长剑“当啷”一声落地，自己也连同一起软绵绵地瘫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江真。
“你…你做了什么？！”
江真见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接着便说道：“两年寿命，换你全身法力，怎么样，是不是很值？”
是的没错。
江真刚刚盯着刘副总旗看的时候，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官竟再次出现了，它就好像是除了五感之外的第六种感官，可以沟通极乐天之中的某种未知存在。
江真通过供养自己的寿命，来让自己看见的一切带有法力的东西通通失效，这当然也包括自身带有法力的刘副总旗。
此刻峰回路转，局势瞬间掌控在了江真的手中。
他缓缓走到了因符箓失效而砸落在地面的宁无财身边，随后抬起一脚，就向着对方的脖子踩去。
“咔嚓”一声，宁无财那脆弱不堪的脖子毫无悬念的被江真一脚踩的粉碎。
见此一幕，呆愣在原地浑身无力的刘副总旗瞬间反应了过来。
急忙对着向自己一边狞笑一边走来的江真喊道：“你…你杀他可以！但你不能杀我！长寿丹不是我要炼制的，是玄璃卫百夫长陆川雄让我这么干的！你杀了我也没用！还会遭到整个玄璃卫的追杀！”
此话一出，江真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脚下一踏，猛的向对方扑了过去，最终一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厉声逼问道：“还有同伙！那陆川雄和你们两个私底下是怎么炼制人丹的？！都说出来！若是答的我不满意，我让你死无全尸！”
“哎呦喂！”
江真含怒一脚差点把刘副总旗的肋骨踩断几根，他忙不迭的开口回答道：“他们每次按照陆百户的方法，炼…炼制完人丹之后，我只是负责过来帮陆百户收取属于他的那部分罢了！其它的…我一概不知啊！”
江真闻言微微一怔，心中不禁为之一惊。
他们？！
谁们？
难不成除了宁无财用自己的亲生骨肉炼制人丹，璃国还有别的人也在用这种方法偷偷给自己增加寿命？
想到此处，他继续逼问道：“呵！听你这么说，看来你们这规模应该不小啊？除了宁无财，那陆百户还有没有教别的人炼制长寿丹啊？！”
刘副总旗直接慌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口误说错了话，眼神之中闪躲了两下，刚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一张大脚顿时跺在了自己的右手之上。
“啊——！”
十指连心，一声凄厉的惨嚎瞬间响彻四周。
“你还知道疼？！老子这只手怎么算！让你不老实！”
江真见状非但没有停歇，反而一脚一脚狠狠照着对方那扭曲的五指踩去，直至将其踩成肉泥。
“啊——！”
“爷爷别踩了！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就在江真想要踩他左手之时，刘副总旗终于坚持不住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滚落而下，脸上惨白一片，话音之中已然带上了哭腔。
“这…这涴湖城除了宁无财，还有朝廷里一个姓张的员外，他的老家也在这里，每年都会回来炼制一次…还有那白城主…那……”
刘副总旗一连串报出了十几位达官贵人们的人名，听得江真是啧啧称奇。
他本以为这种泯灭人性的人丹之法，只不过是自己偶然遇上宁蓉之后才发现的，却没想到这竟然在达官贵人们之中普遍存在着。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合情合理，毕竟谁不希望自己长命百岁，多活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