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佑击败罗杰后,士气大振,带着官兵继续向土匪老巢深入。这一日,他们进入了一片茂密的山林。山林中,树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层层枝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官兵们的脚步声,打破这片寂静。
陈天佑骑在赤霞追风马上,神色警惕,他总觉得这片山林中隐藏着某种危险。他不时地抬头观察着周围的树木,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紧握,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将军,这林子邪乎得很!”身旁的副统制赵虎压低声音说道,他握着长枪的手心已满是冷汗,“末将方才数了,咱们进来三里地,除了几只山雀,连只兔子都没见着,太反常了。”
陈天佑眉头紧锁,勒住马缰让队伍暂缓前进,目光扫过两侧高耸的树冠:“赵虎说得对,寻常山林纵使偏僻,也该有走兽踪迹。传令下去,全队呈三角阵推进,前队探路,两翼警戒,后队掩护伤员,任何人不得擅自离队!”
“得令!”赵虎高声应和,转身对着官兵们挥了挥手。队伍迅速调整阵型,原本松散的队列瞬间变得紧凑,手持盾牌的士兵护在外侧,弓箭手搭箭拉弓,警惕地盯着四周的草木。
一名年轻的士兵李二柱紧挨着盾牌兵,声音发颤地问身旁的老兵王忠:“王大哥,你说这林子里会不会有埋伏啊?罗杰那厮都被将军斩了,剩下的土匪还敢来吗?”
王忠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眼神凝重地瞥了眼头顶的树冠:“你小子少说话多警惕!土匪最是记仇,罗杰是他们二当家,龙万春那老贼还没露面呢。那家伙可是善用弓箭的好手,当年在边境曾一箭射穿三层甲,咱们可得小心头顶。”
这话恰好被前方的陈天佑听到,他回头看了眼两名士兵,沉声道:“王忠说得没错,龙万春此人诡计多端,惯用暗箭伤人。大家都把脖子放灵光点,尤其注意高处的树梢和岩石缝隙,发现异常立刻示警!”
就在这时,队伍左侧的一棵古树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像是枯枝断裂的声音。赵虎立刻大喝:“左侧警戒!”弓箭手们纷纷调转箭头对准声音来源,盾牌兵也将盾牌斜举,形成一道防御屏障。
陈天佑催马上前,青龙偃月刀横在胸前,厉声喝道:“何方鼠辈,竟敢在此装神弄鬼!出来受死!”话音落下,林子里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他仔细观察着那棵古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看不出丝毫异样。
“将军,会不会是风吹断了枯枝?”赵虎疑惑地问道。陈天佑没有回答,而是从腰间摸出一枚铜钱,屈指一弹,铜钱带着破空声射向古树的一根粗枝。铜钱击中树枝,发出清脆的响声,枝叶晃动间,却没有任何埋伏者现身。
“继续前进,但速度放慢,保持警惕。”陈天佑挥了挥手,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他总觉得那声枯枝断裂太过刻意,像是有人故意发出的声东击西之计。他抬头望向更高处的树梢,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晃得他眼睛微眯,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不远处一棵松树的顶端,有一片叶子的晃动轨迹有些异常——那片叶子并非顺着风向摆动,而是微微向上翘起,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与此同时,树梢上的龙万春正咬着牙暗骂。方才他故意弄断枯枝想引开陈天佑的注意力,没想到反而让对方更加警惕。他紧紧贴着树干,将身体藏在浓密的枝叶中,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手中的神臂弓已经蓄势待发,箭头始终锁定着陈天佑的咽喉,只待最佳时机。
“将军,您看那棵松树!”王忠突然高声喊道,他指着龙万春潜伏的那棵树,“那上面有片叶子不对劲!”陈天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片异常的叶子。他心中一紧,刚要开口示警,却见赵虎已经催马冲了过去,口中大喝:“有埋伏!看箭!”
赵虎手中的长枪一抖,三支短箭从枪杆中射出,直奔那片异常的枝叶。龙万春见状冷笑一声,身体猛地向旁边一翻,避开了短箭,同时手指微微一松,一支箭矢带着破空声射向赵虎。这一箭角度刁钻,直指赵虎的面门,速度快得惊人。
“小心!”陈天佑怒吼一声,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一挥,一道刀气劈出,刚好击中那支箭矢。箭矢被刀气震偏,擦着赵虎的肩膀飞过,射入了旁边的树干中,箭尾还在不住地颤抖。赵虎吓出一身冷汗,勒住马缰退了回来,脸色苍白地说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所有人围成圆圈,盾牌在外,弓箭手在内!”陈天佑高声下令,队伍立刻收缩阵型,形成一个坚固的防御圈。他盯着那棵松树的顶端,厉声喝道:“龙万春,别躲躲藏藏的!你我光明正大打一场,用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树梢上的龙万春探出头来,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陈天佑,兵不厌诈,能取你性命便是好计!你杀我兄弟罗杰,今日我便要为他报仇!”他手中的神臂弓再次拉满,这次对准的不再是陈天佑,而是防御圈外侧的一名年轻弓箭手。那名弓箭手经验不足,听到龙万春的声音后下意识地抬头张望,露出了破绽。
“不好!”陈天佑见状不妙,想要出手救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忠猛地推了那名弓箭手一把,同时自己向旁边一滚。箭矢擦着弓箭手的后背射入了地面,而王忠却因为躲闪不及,被箭矢的余威扫中了胳膊,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王大哥!”李二柱惊呼一声,连忙上前为他包扎伤口。陈天佑看到这一幕,怒火中烧,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一摆,催马就要冲向那棵松树。龙万春见状冷笑,身体在树梢上灵活地移动,不断变换位置,手中的神臂弓一箭接一箭地射出,每一箭都直指官兵们的破绽。
“将军,不可冲动!那贼子在高处,我们在低处,吃亏!”赵虎连忙拉住陈天佑的马缰,“他的弓箭射程远,威力大,我们只能先守住阵型,再想办法逼他下来!”陈天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赵虎说得对,龙万春占据高处优势,神臂弓的威力又远超普通弓箭,如果贸然进攻,只会造成更多伤亡。
“弓箭手听令,对着那棵松树的枝叶密集处射箭,不求射中,只求逼他移动!”陈天佑高声下令,二十名弓箭手立刻拉弓射箭,密集的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那棵松树。龙万春在树梢上不断跳跃躲闪,虽然避开了箭矢,但也被迫暴露了行踪。陈天佑趁机观察着他的移动轨迹,寻找着他的破绽。
“赵虎,你带十名盾牌兵从左侧迂回,绕到那棵树的后面,伺机攻上去!”陈天佑低声说道,“我会用刀气吸引他的注意力,给你们创造机会!”赵虎点了点头,带领十名盾牌兵悄悄地向左侧移动,盾牌紧紧护在身前,尽量不发出声音。
龙万春很快就发现了赵虎的动向,他冷笑一声,手中的神臂弓再次拉满,一支带着倒钩的箭矢射向赵虎等人。这一箭不仅威力巨大,而且带有倒钩,一旦射中,根本无法轻易拔出。陈天佑见状,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连续挥出数道刀气,将箭矢劈成了碎片。
“龙万春,你的对手是我!”陈天佑催马向前,故意露出一个破绽。龙万春果然上当,心中暗道:“好机会!”他手中的神臂弓拉到最满,一支特制的穿甲箭对准了陈天佑的胸口。这支箭箭头是用精铁打造,锋利无比,专门用来对付重甲。
赵虎等人趁机加快了速度,已经绕到了那棵树的后面,开始向上攀爬。龙万春全神贯注地盯着陈天佑,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冰冷,手指缓缓松开弓弦。
陈天佑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树梢的危险,他还在专注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土匪们可能设下的陷阱和埋伏,却没有想到,最致命的危险正从头顶悄然降临。
龙万春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他知道这一箭必须万无一失。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陈天佑,瞳孔中倒映出陈天佑的身影,仿佛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捕捉下来。突然,他大喝一声:“去死吧!”同时,手指松开弓弦。
那支箭矢如同闪电一般,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着陈天佑疾射而去。箭速极快,空气中甚至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周围的官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箭矢已经快要射中陈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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