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影的光芒缓缓收敛，像是退潮的海浪，将最后一丝余韵吞入深处。陆无尘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咸鱼玉佩，那块玉佩似乎感应到什么，微微发烫。
白璃站在他身后，狐尾轻轻一扫，像是在试探他的情绪。
“你想进去吗？”她问。
“我不知道。”陆无尘低声说，“但我有种感觉……进去之后，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那你想继续当现在的你吗？”她又问。
五爪金龙在一旁小声嘀咕：“这问题，有点难。”
陆无尘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掌心的封印石碎片，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沉重的责任感。
他一向佛系，一向摆烂，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能继续装死下去了。
“所以……我该怎么做？”他抬头，看向空觉。
“进塔。”空觉道，“只有塔中，才能补全封印，也才能唤醒你真正的记忆。”
“……进塔？”陆无尘嘴角一抽，“你这话说得，怎么听着像是在劝我跳崖？”
“跳崖是死。”空觉微笑，“进塔，是生。”
“……”陆无尘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你这话说得，比系统还玄。”
“系统？”空觉轻轻一笑，“它也是塔的一部分。”
“……啥？”陆无尘一愣。
“它不是外物。”空觉看着他，“它是你的一部分。”
“……”陆无尘彻底懵了。
他低头看着腰间的咸鱼玉佩，那玉佩似乎感应到什么，微微一亮。
“这……”他喃喃道，“我是不是……其实早就不是我了？”
“你一直是你。”空觉道，“只是你忘了。”
“……”陆无尘摸了摸下巴，忽然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得进去一趟？”
“你进塔，塔才会回应你。”空觉点头，“它不会说话，但它会记得你。”
“……”陆无尘看着塔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塔影晃动的那一刻，他仿佛听见了自己内心深处，一声低语——
“我曾发愿，守护众生。”
他愣住了。
白璃看着他，轻声道：“你想进去吗？”
“我不知道。”陆无尘低声说，“但我有种感觉……进去之后，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那你想继续当现在的你吗？”她问。
“……”陆无尘沉默了。
五爪金龙在一旁小声嘀咕：“这问题，有点难。”
空觉看着他们，轻轻一笑，缓缓退后一步，身影逐渐模糊。
“时间不多了。”他最后留下一句话，“愿你，不悔。”
话音落下，僧人彻底消失，只留下塔影，静静矗立。
陆无尘看着它，缓缓伸出手。
封印石碎片在掌心震动，仿佛在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脚步落下，塔影忽然一震，光芒大盛。
“走吧。”他转身对白璃和五爪金龙说，“我们得离开这地方了。”
白璃点头，狐尾轻轻一扫，将周围的残香扫净。
五爪金龙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嘀咕：“这塔……我怎么觉得它有点像……”
“像什么？”陆无尘问。
“像……一个大号的香炉。”五爪金龙认真地说，“而且里面好像有人在烧香。”
“你这龙……”陆无尘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别总把东西当香炉？”
“我只是实话实说。”五爪金龙耸耸肩，“反正这玩意儿冒光，也看不出多神圣。”
“你闭嘴。”陆无尘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又看向白璃，“走吧，我们得先回去一趟。”
“回去？”白璃皱眉，“去哪？”
“灵田。”陆无尘道，“我得把东西收拾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能带进去的东西。”
“你真打算进去？”白璃问。
“嗯。”陆无尘点点头，“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别拖了。”
“可你连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白璃皱眉，“万一……”
“我知道。”陆无尘打断她，“但我也知道，如果不进去，后果会更糟。”
白璃沉默了片刻，最终点头：“那我陪你。”
“我也去！”五爪金龙立刻举爪，“我可是你的坐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进去？”
“你去干嘛？”陆无尘瞥了它一眼，“你不是怕佛门的东西吗？”
“怕归怕，但主子都进去了，我能不去吗？”五爪金龙一脸正经，“再说了，万一你被塔吞了，我还得进去捞你。”
“……”陆无尘沉默了，“你这龙，说话怎么总这么晦气？”
“实话实说嘛。”五爪金龙摊爪。
陆无尘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带着两人一龙，踏上了回灵田的路。
幽谷的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塔影在身后渐渐模糊，仿佛从未存在过。
回到灵田后，陆无尘开始整理东西。
他把酒葫芦里的酒倒进灵田，葫芦内壁浮现出一行微弱的金色文字：“归愿为誓，愿为道引。”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这葫芦，怕是也不简单。”
五爪金龙在一旁翻找灵田，忽然发现一株从未见过的黑色灵花，花心泛着诡异红光。
“这花……好像在等什么？”它嘀咕着。
陆无尘走过去，看了一眼，摇头：“别碰，我也不认识。”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五爪金龙问。
“先留着。”陆无尘道，“等我从塔里出来，再研究。”
“你就不怕它开花的时候把灵田炸了？”五爪金龙一脸担忧。
“炸了就炸了。”陆无尘耸肩，“反正我种的东西，也没几个是正常的。”
白璃在一旁看着，轻声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没有。”陆无尘坦然道，“但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封印松动吧。”
白璃点头，没有再问。
空觉留下的金刚铃被陆无尘收入灵田，刚放进去，铃铛就发出一声微弱的嗡鸣，与塔影遥遥呼应。
“这铃……好像和塔有关系。”五爪金龙嘀咕。
“嗯。”陆无尘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整理完毕后，三人一龙再次出发。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归愿塔。
离开幽谷的路上，陆无尘忽然停下脚步。
他回头望了一眼，幽谷依旧静谧，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走吧。”他轻声道。
脚步落下，风起叶落。
塔影在远方静静矗立，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
灵田深处，那株从未见过的黑色灵花，在风中轻轻摇曳，花心泛着诡异红光。
它仿佛在等待，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