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道上，陆无尘正咔嚓咔嚓嚼着瓜子走来，肩头金龙打着酒嗝，鼻尖还泛着未散的金光。
白璃站在祭坛前，银发未落，指尖残留着传音断裂的滞涩感。她没回头，只冷冷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摆摊的地方。”
“摊位升级了，现在是连锁咸鱼铺。”陆无尘把瓜子壳一吐，精准弹进酒葫芦口，“总部听说你这边要搞促销，特派我来收保护费。”
金龙翻了个白眼：“你哪来的总部？就一亩三分地加个会唱歌的向日葵。”
“那也是上市公司。”陆无尘拍拍葫芦，“市值全靠信仰。”
白璃懒得接这无厘头的茬，指尖一划，妖力成刃，正要切断最后一道血契锁链，忽觉脚下地脉剧烈震颤。祭坛中央那名叛军首领猛然抽搐，脖颈青筋暴起，眼白迅速被血色吞噬。
“糟了，蛊虫要爆魂！”她低喝一声，身形疾退。
就在这刹那，首领胸口炸开一道黑气，直扑祭坛核心的血契古令。那令符悬浮半空，纹路如蛇游走，眼看就要与地底魔脉接通。
白璃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腰间玉佩上。那玉佩本已黑屏，此刻竟微微一颤，浮现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系统联动中……加载进度3%……建议投喂咸鱼饼。”
她眼角一抽，二话不说，抬手将玉佩狠狠拍向地面——电源线早被她剪了，但这玩意儿居然还能抽搐。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玉佩残存的微光竟与首领手中古令产生一丝共振，令符的激活节奏，慢了半拍。
“够了。”白璃眼神一厉，抽出一缕银发缠上古令，同时眉心绽开一道金纹，轻喝：“九尾心灯，照魂！”
嗡——
一盏青铜古灯自她天灵浮现，灯焰琉璃剔透，洒下淡淡柔光。光晕扫过首领面门，他浑身剧震，双目瞬间清明，跪地痛哭：“圣女……我……我不是自愿的……他们用蛊虫控制我……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话音未落，他后颈裂开一道口子，一只漆黑如墨的虫子挣扎欲出，却被心灯之光一照，当场化作飞灰。
白璃盯着那虫尸，眸光冷冽。她抬手一招，心灯余焰扫过地面，映出首领的影子——那影中竟浮现出一条扭曲的龙形虚影，鳞片纹路与五爪金龙如出一辙。
“龙族气息？”她眯眼，“魔道什么时候学会冒充神兽了？”
心灯缓缓熄灭，灯芯最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一丝……咸鱼味儿。
她皱眉：“这味道……”
话未说完，远处葬花谷方向忽地金光冲天，一道龙息撕裂云层，震得整片祖地微微发颤。
——
“我说，你真要从这儿进？”金龙扒在陆无尘肩上，尾巴直抖，“葬花谷可是禁地，三年前你在这儿埋了一筐烂瓜子，现在连风都带着瓜子壳味儿，邪门得很。”
“正因如此，我才非去不可。”陆无尘蹲在谷口，从酒葫芦里倒出半口灵酒，抹在金龙鼻尖，“你不是号称‘醉龙嗅天’吗？闻闻，里面有没有我那株‘嗑瓜子成佛苗’的气息？”
金龙打了个酒嗝，鼻尖金光一闪，忽然瞪大眼：“有！但……不对劲！瓜子苗味儿里掺了混沌气，还有……还有白璃的狐火余温！”
“哦？”陆无尘挑眉，“有人拿我的瓜子苗当诱饵，还顺手蹭了她的火？这操作，比拼夕夕砍价还骚。”
他站起身，拍了拍青衫上的土：“行，那我得去收租了。顺便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拿我俩的信物搞行为艺术。”
金龙缩脖子：“你就不怕是陷阱？”
“怕啊。”他咧嘴一笑，“但系统爸爸都不说话了，说明这事稳赚不赔。”
他抬脚迈入谷中，三重妖阵在前，符纹如蛇游走。他没硬闯，而是从袖中摸出一把瓜子壳，随手一撒。瓜子壳落地瞬间，竟自动排列成一行箭头，指向侧翼一条荒径。
“瞧见没？”陆无尘得意，“我这瓜子，自带导航。”
金龙嘀咕：“你这叫种田种出邪教了。”
——
祭坛内，白璃正盯着那枚被心灯净化的古令，眉头紧锁。
叛军首领跪在角落，气息微弱，每说一句话，皮肤便裂开一道血口。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金黄色的瓜子壳——正是陆无尘刚才扔在地上的那枚，塞进他口中。
“这是什么？”首领虚弱问。
“特效止蛊片，专利配方。”白璃冷冷道。
瓜子壳入腹，竟化作一道温和灵流，缓缓游走经脉，暂时压制了蛊虫活性。首领喘了口气，艰难开口：“他们……在葬花谷……用你的血……唤醒了‘伪心灯’……说是要……引出真正的……圣物共鸣……”
白璃瞳孔一缩：“伪心灯？他们仿制圣物？”
“不止……”首领颤抖，“他们说……只要让九尾心灯与……天道碎片共振……就能……打开……封印……”
话音未落，他忽然惨叫一声，嘴角溢出黑血。
白璃立刻掐诀传音，灵力凝成一线，直奔葬花谷：“陆无尘，别去葬花谷！那是陷阱！他们用——”
传音未完，谷中金光再起，一道龙息轰然炸开，紧接着，一声熟悉的哼歌声穿透云层：
“~我是一条咸鱼~你们别想抓我当苦力~”
白璃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指尖发颤。
她猛地抬手，将那枚刚用过的瓜子壳捏碎，灵力一震——壳内竟渗出一滴金液，与灵田灰苔草根部的灵液一模一样。
“这瓜子……居然能续命？”她喃喃。
而此刻，葬花谷深处。
陆无尘正蹲在一棵枯树前，树干上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欢迎光临咸鱼连锁店，今日特价：天道碎片买一送一。”
“挺会营销。”他点评完，抬头看向树顶——那里悬着一块残破的天道碎片，正与一盏仿制的青铜灯交相辉映，灯焰漆黑如墨，隐约有血丝缠绕。
“伪心灯？”他眯眼，“就这？连个灯罩都没有，还好意思叫灯？”
金龙趴在他肩上，龙角发烫：“不对劲，那碎片……在吸收混沌气，而且……它在动。”
果然，碎片缓缓旋转，光纹流转间，竟与陆无尘腰间的咸鱼玉佩产生微弱共鸣。
玉佩依旧沉默，但酒葫芦底部那道细小裂纹，悄然延伸了一分。
“系统？”陆无尘低声问，“你是不是又在装死？”
无人回应。
他耸耸肩，从葫芦里摸出半块咸鱼饼，轻轻放在树根处：“给你留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下一秒，他抬脚踹向伪心灯。
灯倒，碎片震颤，黑气汹涌扑来。
金龙怒吼一声，龙息喷出，火焰中竟夹杂着一缕醉意，将黑气烧出个窟窿。
陆无尘趁机跃起，一把抓住碎片。就在指尖触碰的刹那，碎片内部浮现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鸿蒙道体，解锁权限：灵田共鸣Lv.2——开启‘圣物牵引’功能。”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枯叶簌簌作响。
回头一看，那行“特价促销”的刻字旁，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字，墨迹未干：
“租费已结清，瓜子苗归您所有，附赠陷阱一份，请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