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楚汤茫然。
霍纯反应过来温清宁的意思,拍着腿哈哈大乐:“你和你老子说,他肯定会告诉你。”
温清宁对发财吩咐道:“收拾个屋子,将五公子带过去休息,待他家人来交了赎银就放人。”
楚汤愣愣地看着她:“这就问完了?不问别的吗?”
温清宁望着他:“我若问你同伙是谁,你可会说?”
“当然不会!”
“既然不会,那我也就不费功夫了。”
“你可以继续吓唬我啊!”
温清宁摇摇头:“没必要。”
楚汤一脸懵地被带走了,出门时还因为不看路,差点摔了一跤。
“这小子好像不太聪明啊。”霍纯嘀咕了一句。
温清宁朝他问道:“你和我仔细说说被跟踪的事。”
霍纯对上她严肃的表情,下意识收起玩闹之心:“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跟踪的事,是护卫告诉我的。如果要说有什么异常,我有一种家中还有其他人的感觉。”
他想了想说道:“就是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你懂吗?”
温清宁豁然起身:“直接去家中看看。”
“现在?我家有点臭。”霍纯神色间有几分不情愿。
温清宁却不容他拒绝,直接让人备车,待发财回来,带着几人上车直奔霍纯家。
到了地方,一下马车就闻到一股屎臭味,待进了大门,那臭味愈发浓烈。
霍纯拿帕子捂紧口鼻,整张脸皱成一团:“都说有点臭,这下好了,唯一一件干净衣裳也臭了。”
温清宁捂着鼻子站了一会儿,待适应后便放下手,一边嗅闻,一边观察。
霍纯住的院子不大,只有一进,屋门大开,站在院门口,能够一眼看到北屋正对着门的地上。
院子中的积雪并没有被清扫,上面残留着方向各异的脚印和一些被砸出来的凹坑。
脚印和凹坑都覆盖上了一层新雪,只需再等上一段时间就能被彻底覆盖。
温清宁的视线落在院墙上,看到上面积雪残缺,朝霍纯问道:“楚汤他们一直都是趴在墙上往院子里砸的吗?”
“前头不清楚,今天是。”霍纯说道。
温清宁又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霍纯说道:“你那好夫君说让我回家假装午睡,把人引出来,他们藏在暗处抓人。外面一有动静,我就出来看热……看情况。结果被他们当头扔了一个屎蛋子,要不是我那护卫相救,我现在已经跳进曲江池了!”
温清宁思索着问道:“我记得你那护卫好像只负责不让你丢了性命?”
霍纯不情不愿地哼唧了一声:“是圣人交代他的,还说什么总要给别人一条活路,有气生闷着不好……这不就是允许他们揍我嘛。”
发财盯着地上的凹坑,努力抿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石坦听得目瞪口呆,不论是眼前的御史,还是传说中高高在上的圣人,他们的行为都颠覆了他的认知。
“也就是说你那护卫非必要不出手,出手则是你有性命之忧?”
温清宁说完,几人全都一愣。
霍纯睁着大眼,喃喃道:“有人要杀我?他们要杀我!他们竟然敢杀我!”
他越说声音越大,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茫然变得愤怒,且怒火还在往上升。
霍纯跳着脚:“我说他们怎么让我跟着王炳一块去府廨呢!竟然敢瞒着我!气死我了!那群老东西也是混账!竟然敢对圣人最大的忠臣下手,我一定要他们好看!他们都完了!”
温清宁看着他气的头发都快支楞起来的样子,忽然明白沈钧行为什么要瞒着他了。
她叹口气,正要认命哄人,突然愣住。
只见方才还气急败坏的霍纯瞪着两只泪汪汪的眼睛瞅着她,抽抽搭搭地哼唧道:“你得替我报仇,要不我天天守在你和沈钧行的窗户底下哭。”
温清宁抿着嘴,眨了眨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眼瞅着那两滴豆大的泪珠真地从眼眶子里被霍纯挤了出来。她点点头:“我会查清楚,你那护卫应该受伤了,你这两日不要单独出行。”
霍纯乖巧点头:“那我要去看看他,还要买些补品。”
“武安侯府有补品,回头问问竽瑟,让她给你准备。”温清宁一边应着他的话,一边低头检查院子里的鞋印。
院子中间的鞋印没有固定方向,密集杂乱,而北屋外面只有零星几个,看方向应该是霍纯和他那护卫从屋中追出来时留下的。
“那护卫叫什么?你可知道他的住处?”
“不知道,我问过他,他说不需要。不过确实不需要,大部分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在哪藏着。”霍纯说着,学着她的动作,歪着脑袋往地上看。
暗卫一类吗?
温清宁思索着,忽然目光一凝,示意霍纯他们暂时先别动,自己蹲下贴近细看,靠近屋门的一个鞋印比其他鞋印多了一条带弧度的压痕。
她用力吹去覆盖在鞋印上的浮雪,好让整个印记变得更清晰。
“这是你踩的吗?”
霍纯伸脚比划了一下:“大小一样,应该是我的。这是什么?”指着那压痕问道。
“也许是某人的鞋尖,如果没有猜错,御史家中来过一位心怀恶意的不速之客。”
温清宁看向门槛内的另一个弧度相反的压痕,吩咐发财和飞英、石坦把北屋外面鞋印上的浮雪全部吹去,寻找还有哪个鞋印带有压痕。
三人一番忙碌,只在最早发现的那个鞋印右侧的半丈之外发现了一个。
温清宁看着那压痕的弧度朝向院墙的方向,转而向这里轻功最好的飞英问道:“从院墙到屋门只落地一次能不能飞到?”
飞英视线从院墙移到屋门,紧接着一个翻身跳到墙头上,提气朝屋门的方向飞去。
一下、两下。
脚尖在地面轻踏,身子落下又飞起,用了两次才落到屋门前。
她鼓着脸颊,嘟着嘴摇了摇头。
温清宁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慰道:“待你再长长个子,腿长一些就可以了。”
飞英很想告诉她,这和个子没关系,可话到嘴边变成另一句:“那我晚上多吃点。”
“可以,让你竽瑟姐姐给你准备消食汤。”
温清宁哄完小姑娘,盯着地上的鞋印看了一会,回到屋门前,伸手从外面把屋门拉上。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只听哗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