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控制着芯片......”财务主管释怀喃喃道，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后脑。
柳婳走向她，双手按在对方颤抖的肩上：“信任我，我会处理好芯片的问题。”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问题是，你们愿意把命交给我，还是交给那个已经抛弃你们的人？”
长桌周围的眼神开始变化，从恐惧到决绝，从犹豫到坚定。
一个接一个，高层们站了起来。
最后连最谨慎的审讯组长渡鸦也举起手：“我加入。”
柳婳环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欢迎参加克里斯的葬礼。”
会议结束后，只有青黛留下来帮忙整理资料。
她递给柳婳一杯热茶，欲言又止。
“说。”柳婳啜饮着茶水，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克里斯别墅的实时监控。
“芯片......您真的有办法吗？”
青黛小声问，“那是直接连接中枢神经的，强行取出会导致......”
柳婳转过屏幕。
画面中是一间陌生的实验室，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操作精密仪器。
中央平台上悬浮着一个透明容器，里面漂浮着米粒大小的金属物体。
“Nt-9芯片原型机。”
柳婳放大图像，“三年前我从克里斯私人实验室偷出来的。这半年已经破解了控制频率。”
青黛瞪大眼睛：“所以您能......”
“远程禁用，是的。”
柳婳关闭屏幕，“但只有一次机会，必须在关键时刻使用。”
她走到窗前，月光透过防弹玻璃照在蓝宝石蛇戒上。
戒指不知何时又转到了那个熟悉的角度，蛇头指向她的脉搏。
但这次，柳婳主动转动戒指，让蛇头对外。
猎人与猎物的游戏，该换角色了。
“通知所有人按计划准备。”
柳婳头也不回地下令，“等克里斯下次回组织......就是他的死期。”
青黛离开后，柳婳从保险箱取出那枚塑料小恐龙。
六年过去，塑料已经发黄变脆，但她仍然能想起弟弟塞给她时脸上的笑容。
那样毫无防备的信任，那样纯粹的......爱。
“快了。”
她轻声对恐龙说，也是对记忆中早已模糊的家人说，“很快就能结束了。”
窗外，一只玄策的乌鸦掠过月亮，朝着克里斯别墅的方向飞去。
柳婳知道那是寒鸦，她最关键的棋子，正飞去给克里斯送去组织一切如常的假报告。
而在这虚假的平静之下，暗流正在汇聚成足以吞噬一切的旋涡。
会议大厅的水晶吊灯将克里斯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今天穿得很随意，米色休闲西装，没打领带，连惯常戴在右手小指的蛇戒都取下了。
这副打扮不像来组织交接权力，倒像是去咖啡厅见老友。
柳婳从首领座椅上注视着他走进来，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扶手。
“画眉。”
克里斯在长桌前停下，眉头微蹙，“这个位置......”
“克里斯先生，你动情了。”柳婳打断他，声音清亮如碎冰。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
克里斯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呼吸明显停滞了一拍。
柳婳欣赏着这罕见的失态，十一年来，她第一次看到克里斯眼中闪过真实的恐惧。
她打了个响指。
侧门开启，青黛带着两名守卫押着艾琳和一个小女孩走进来。
艾琳的金发凌乱，嘴角有血迹，但依然紧紧抱着女儿。
小女孩被吓坏了，把脸埋在母亲颈窝里啜泣。
“艾琳？！”
克里斯的声音变了调，像被人生生掐住喉咙。
他猛地转向柳婳，眼中迸发出杀意，“你怎么敢——”
“怎么发现的？”
柳婳歪头，像个解答数学题的学生，“就像你监视我一样监视你啊，老师。”
她刻意用了老师这个称呼，看到克里斯下颌肌肉绷紧。
艾琳听到声音抬头，蓝眼睛里满是泪水：“克里斯......救我们......”
“闭嘴！”
克里斯突然厉喝，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调整呼吸，“画眉，放了她们。组织的首领是你，我只要带她们离开。”
柳婳轻笑一声，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
她今天穿了全黑的制服，衬得肤色如雪，右小指上的蓝宝石蛇戒与克里斯空荡荡的手指形成讽刺对比。
“带她们离开？”
她停在克里斯三步远的地方，“就像你打算带着我离开一样？”
她突然提高音量，“就像你把组织所有人的资料卖给警方，只为了换取你们一家三口——和我的新身份？！”
大厅四周的暗门同时打开，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组织高层成员鱼贯而入，枪口全部指向克里斯。
他们的眼神不再有敬畏，只有被背叛的愤怒。
克里斯环视四周，突然笑了：“寒鸦。”
他看向站在柳婳身后的助手，“我早该想到的。”
寒鸦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
柳婳继续逼近克里斯：“你还没回答我最初的问题，你是怎么动情的？”
她停在艾琳身边，手指抚过女人颤抖的金发，“这么低级的催眠暗示，你随手就能解开，自然不会怀疑......”
克里斯瞳孔骤缩：“是你给她下的催眠术。”
“bingo.”
柳婳打了个响指，“从中央公园的偶遇，到咖啡馆的谈心，甚至那晚你们上床的时间......都是我精心设计的。”
她俯身在艾琳耳边轻语，“告诉他，亲爱的，你是怎么按照我的指示，在他茶里加催情剂的？”
艾琳剧烈颤抖起来：“我......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克里斯的脸血色尽褪。
柳婳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些自以为是的爱情，那些深夜的缠绵，甚至女儿的存在，全都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而她，是他亲手培养出的最佳演员。
“画眉......”
克里斯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放她们走。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柳婳挑眉：“比如？”
克里斯从内袋掏出两个黑色遥控器，形状略有不同：“组织成员的芯片控制器，和专门控制你的Nt-9增强版。”
他将它们举起来，拇指按着上面的按键：“选一个。”
大厅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这是个恶魔的选择，救自己还是救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