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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火烧青盐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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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玛河谷的血腥味尚未完全消散,唐军大营已在河西走廊西端的苦水驿扎下。

十日休整期间,王颜禾每日卯时便在帐外擦拭护国神剑,剑身上凝结的幽冥寒气已淡去,却仍能映出他眼底未褪的血丝。

白小檀是在第九日黄昏抵达的,她的毛毡皮袄沾满沙砾,发间别着的木樨花早已枯萎,却仍攥着半块硬饼 —— 那是离开凉州时,东市卖胡饼的大妈塞给她的最后一块胡饼。

当她跌跌撞撞闯入中军帐,王颜禾正与苏拉雅核对吐谷浑兵器图谱,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的沙沙声,被她急促的喘息声骤然打断。

“大人!”白小檀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在看见王颜禾完好无损的刹那,化作低低的啜泣,“小檀... 小檀以为再也见不到您...”

“你怎么来了?”王颜禾诧异的看着风尘仆仆的白小檀。

“我不放心你,兵士们说你在南路军当斥候,每天过着刀剑舔血的日子,我……!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走了几百里地就是为了找我?”王颜禾看着她已经破损不能再穿的皮靴,心疼的问道。

苏拉雅默默收起图谱,指尖划过腰间的粟特弯刀 —— 这是她从柱国王亲卫手中夺来的战利品,刀柄上的狼头纹在篝火下泛着冷光。

她临走前拍了拍王颜禾的肩膀低语道:“你这一百两可是没白花!”

“你不该来的。” 王颜禾望着她被盐粒灼伤的脖颈,喉间发紧。白小檀却抬起头,眼中映着跳跃的火光:“在高沟堡,您用一百两银子换我一条命,我不能让你死了。”

王颜禾苦笑一声道:“谁说我会死了?”

白小檀一把抓住王颜禾的双臂,委屈的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她哽咽的说道:“即使你死了,我也要你死在我怀里……!”

王颜禾轻抚她的头发,天知道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走了这么远的路来寻他?路途中又遇到了多少难事?

他将白小檀搂在怀中,心疼的说道:“傻丫头,你不要命了?你就不怕半路上再遇到马匪?万一遇到吐谷浑的逃兵呢?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应付?”

白小檀用含泪的眼睛看着他轻声说道:“我不怕,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早点找到你!”

“我是不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能被你找到?”

她突然破涕为笑,努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红锦香囊递到了王颜禾的鼻子前问道:“大人!你闻闻?香不香?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

“你哪里弄的合欢草?”王颜禾闻到了王美夏给他的香囊一样的香味。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夫人还在家中等着自己。

白小檀被他猜出了香囊里的香料,显得有些失落,“是凉州东市一个卖草药的小贩送给我的!”

“他说这种草药可以保平安!”

王颜禾看着红锦香囊上的‘平安’二字,心中不由一动,这白小檀的‘真心’让他感觉有些沉重,他怕他将来有一天会伤害了这颗真诚的心……!

他对白小檀说:“小檀!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在长安已有家室……!你跟着我会委屈了你!”

白小檀听了之后有些惊讶和失落,她低头沉默片刻轻轻的问道:“夫人一定是个善解人意的美人吧?”

王颜禾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点点头应道:“嗯……!她人很好,有她在,家中一切事务我都不需要操心!”

“现在她已经有孕八个月了…………!唉……!一转眼我出来有半年了!”

白小檀微微点头:“等我跟你回到长安,我一定亲眼看看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会配和大人在一起?”

王颜禾又苦笑道:“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其实,我还有一房妾室,叫薛香,对我特别好……!只是,她是为了报恩,才屈身下嫁于我,我始终觉得对不住她!”

王颜禾微笑的看着她道:“待回到长安,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白小檀听罢立刻跪下道:“大人!小檀不嫁,请大人收留我做个婢女,我定会用心的照顾大人的饮食起居,小檀不求别的,只要天天能见到大人,就心满意足了!”

王颜禾将她扶起摇头叹息道:“唉……!你们女人怎么都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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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正午,李道宗的帅帐内飘着青稞酒的香气。

老马跪坐在毡毯上,布满老茧的手指在沙盘上勾勒出柴达木的轮廓:“可汗的草场... 在盐湖西南角,青盐堡。那里有九眼泉水,盐晶堆得比人还高...” 他的声音带着吐谷浑语的尾音,每说一句,便用随身携带的羊骨棒敲击沙盘上的盐粒,“去年冬月,末将曾见他们用骆驼队运青稞,一趟就是三百袋。”

王颜禾盯着沙盘上用朱砂标出的 “盐湖牧场”,“看来这里就是慕容伏允的大后方!”

“就是不知此刻的慕容伏允会不会在这里扎营?”李道宗抚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王颜禾则道:“探探便知……!”

苏拉雅抚摸着腰间的牛皮水袋,里面装着沿途采集的驱邪草,“现在诺木洪的粮草若不烧,会有更多人像我一样失去家园。”

“苏姑娘说的对,这次我们就是下了决心,要彻底清除掉吐谷浑这个祸害,让他们再不敢对大唐有任何歪心思……!”

“末将请命为先锋。” 王颜禾突然起身,护国神剑的剑穗扫过沙盘边缘的盐堆。

“老马熟悉水草路线,苏拉雅通晓吐谷浑语,再带上我从中原带来的弟兄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外正在晾晒箭羽的云雀,“三日日内必想办法拔掉这个粮仓。”

李道宗沉吟片刻,忽然指向沙盘上的盐湖:“听闻此地多幻象,当年张骞通西域时曾...”

“是盐晶反射。” 苏拉雅忽然开口,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羊皮袋,倒出几粒暗红的沙棘果,“吐谷浑巫师会将盐晶磨成粉,混着沙棘汁涂在军旗上,阳光折射便成虚影...”

她指尖划过沙棘果,忽然想起父亲曾在高沟堡地窖里藏的那坛沙棘蜜,“用艾草混沙棘焚烧,烟能破幻境。”王颜禾与她对视一眼,眼中俱是惊讶,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战术上不谋而合,此前的轻视与戒备,此刻竟化作默契的颔首。

“慕容珏现在已经丧失了法力,虽然他偷了我的‘九层妖塔’但……!一时半会儿,他还琢磨不出用法,即使是幻境,我也能破……!”

“今晚我独自去探营,如果慕容伏允没有在此地驻扎,那么咱们就偷袭一下,一把火烧了诺木洪!”

苏拉雅反问道:“你独自探营?你疯了吗?万一慕容伏允要是驻扎了呢?”

老马咳嗽两声缓缓说道:“我觉得不能,我在周围没发现大军的迹象!”

“但……!大人独自探营也太过于冒险了!”

王颜禾微微笑道:“你们还是不了解我的本事,你们就放心等着我的消息,明晚我们就一把火烧了他的粮仓!”

苏拉雅站起身,手握腰间短刀道:“不行!要探营我与你同去!”

李道宗知道王颜禾的本事,拦住她道:“苏姑娘,你就听长桥的吧,他自己有办法探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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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王颜禾踏风掠过诺木洪盐湖,月色微光映得盐晶地面泛着冷蓝。

前方孤堡如半截埋入盐沼的青铜兽首,七座青铜粮仓呈环形拱卫,仓顶的盐晶棱锥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像撒了一把碎银在兽首脊背。

他悬停在青盐堡墙百步外的盐丘后,目力穿透稀疏的巡防灯火:堡门吊桥每晚亥初、丑正各落一次,供运盐牛车出入;三百守军分三班轮岗,换防时必在堡门内侧敲击狼头鼓,节奏与乌玛战役中缴获的密令相符。

最棘手的是堡墙根的盐晶刺阵,三棱形盐晶埋入沙砾,尖端淬着暗红药粉,显然涂过蛇毒。

“果然如老马所说,慕容伏允的大军没来,但……!?此地强攻已是不可能,代价太大,必须想办法从内部造成混乱,再引外部唐军来袭!”

“对……!只有这一个办法!”

正当他思索之际,堡内传来换防的鼓点,王颜禾趁机看清粮仓布局:七座青铜仓门各悬铁锁,锁身刻着太阳图腾,与慕容珏的骨杖纹路同源。守军巡逻队每刻钟绕堡一周,十人一队,排头士兵腰间挂着青铜鱼形腰牌 —— 正是乌玛战役中猪妖军砍杀的柱国部特有标识。

\"只有堡门一条正道。\" 他攥紧剑柄,目光扫过堡西角的排水口 —— 半人高的石砌涵洞,铁栅栏上缠着牦牛毛伪装,每隔两刻钟有守军提着羊皮袋汲水,脚步虚浮,显是轮值已久的疲兵。

更妙的是,堡内炊烟从七座粮仓顶部的透气孔升起,说明仓内有直通地面的木梯,可从顶部潜入。

短短的一个时辰,王颜禾便摸清了诺木洪的布防情况,他刚要转身离去,却余光看到一队马车从堡内驶出,“莫非是吐谷浑的盐商?”

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条计策在脑海中浮现……!

王颜禾御风回到斥候营大帐之中,当他掀开牛皮帐一角,发现白小檀正坐在地毯上,借着油灯的微光,认真的用刀刻着什么?

王颜禾悄悄走到她身后,是苏拉雅送给她的匕首,她正在刀柄上刻着‘禾’字,这是她会写的第一个字,刻的认真却没有发现身后站着个人!

王颜禾看着心暖,他知道这个丫头彻底的爱上他了,就跟当初的梦璃一样。

苏拉雅这时闯入帐中,看见他已经平安归来问道:“大人!你去了吗?”

“已经回来了……!”

正在刻字的白小檀一惊,转头看到王颜禾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她却不知道,忙羞得将匕首藏起,低头不语!

“已经回来了?”苏拉雅不解的问,“那诺木洪距此有近百里,这么快你就回来了?”

王颜禾点了点头,不想过多解释,他拿起水坛倒了一碗水,喝了下去……!

“诺木洪守备森严,只有堡门一条出入口,有七座青铜粮仓,每晚亥初、丑正浮桥落下一次,有过往盐商运盐!”

苏拉雅不得不相信他的话,“那咱们就假装盐商,混入堡中……!”

王颜禾点了点头道:“跟我想的一样!”他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继续说道:“不过……!有点冒险,我们都不会吐谷浑语,万一被盘查,一旦暴露很麻烦……!”

苏拉雅冷哼一声:“这个简单,我和老马都会吐谷浑语,我们再教你们一些常用的句子,你们牢牢记住便可蒙混过关。即使没有混过去,我们也可以强行突破,只要他们吊桥放下就行!”

王颜禾点了点头,“就这么说定了,我明日便找李将军商议,让他出兵在外围策应我们!”

“五百骑即可,不要太多,太多了容易暴露!”

王颜禾表示赞同,他发现眼前这个苏拉雅确实不简单,久在边塞生活,早已练就了有勇有谋的性格特质,有她在队伍里始终让他安心,第一次让他感觉到来自女人给他带来的安全感!

苏拉雅看了看白小檀,自觉的退出帐中道:“你们也早点睡吧,我去巡视一圈……!”

“好……!”王颜禾还未听出苏拉雅的话中话,却惹得白小檀羞红了脸颊……!

次日戌初,李道宗的亲卫送来七套吐谷浑牧民服饰。王颜禾刚要开口让白小檀留下,却见她已套上破旧的赭色长袍,将头发用羊油抹得发亮:“苏拉雅姐姐说,采晶女的袖口要缝三圈蓝线。” 她转身时,衣襟上别着苏拉雅从乌玛战役捡来的青铜鱼形吊坠,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王颜禾看着苏拉雅,她却目光躲避,与白小檀说道:“教你的吐谷浑语都记住了吗?”

白小檀兴奋的点了点头道:“记住了……!记住了!”

高翔在一旁挑选衣服,诧异的问苏拉雅道:“你打算让白姑娘同去?”

“万一暴露了,咱们可顾不上她……!”

老马咳了两声,缓缓说道:“没关系,多几个女子,守卫不会起疑……!”

高翔觉得老马的话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高甑生此时进了帐中,见到王颜禾便问道:“王都尉,你们几时动身?”

王颜禾看了看他问道:“李将军派你做策应?”

“是啊……!我在外围配合你……!”

“行,我们先走,两个时辰后你们再出发……!”

斥候队在破晓时分启程。白小檀执意要随行,王颜禾无奈,只能让她跟在驼队的后面。

柴达木的盐壳地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白光,二十里内不见草木,唯有远处的盐湖像一块破碎的银镜,在热浪中扭曲变形。

八人小队裹着牦牛毡,赶着五头驮盐的骆驼踏入诺木洪。苏拉雅走在最前,青铜面具遮住半张脸,低声叮嘱:\"纳木家族的人走路时会踢盐晶三下,记住节奏。\" 白小檀跟在其后,刻意将脚步放得沉重,每一步都碾碎两三粒盐晶。

诺木洪盐湖四周,银白盐晶铺展如凝固的浪涛,高低错落的盐丘似被岁月啃噬的骨脊,在烈日下泛着冷冽的光。将光线碎成万千银芒,落满荒寂的盐滩。

经过一天的行程,一行九骑(王颜禾、苏拉雅、白小檀、老马、百灵、云雀、高翔、刘玉、汪采春)终于到达了诺木洪青盐堡,晚风掠过,盐晶碰撞声如细碎的骨响,映着天边残阳,给这片死地镀上暗红的边,冷峻中透着诡异的荒蛮之美。

戌末的天光褪成铅灰色,白小檀攥紧手中的羊皮袋,指腹摩挲着袋口缝着的三圈蓝线 —— 那是苏拉雅连夜为她改的纳木家族标记。前方的诺木洪孤堡像头蹲伏的青铜兽,堡门上方的狼头吊闸投下巨大阴影,将七座粮仓的棱锥顶切割成破碎的光斑。

\"把头低下去,像被盐晶刺扎了脚的笨牧人。\" 苏拉雅对着身后三个女人说道,听起来像极了盐湖西岸的老猎户。

她肩头扛着的牦牛皮袋里,装着掺了沙棘汁的假盐晶,行走时发出的脆响,恰好吻合纳木家族 \"三轻一重\" 的密语节奏。

距堡门还有二十步,三道黑影从盐晶刺阵后站起,狼头刀的刀刃刮过青铜护腕,发出金属摩擦的锐响。

苏拉雅看见最左侧守卫的靴底嵌着半片盐晶,正是昨夜老马说的 \"巡逻队头目的标记\"。

\"盐海子的贱民,谁允许你们在戌时末刻拉盐?\" 中间的守卫用刀柄敲了敲她的羊皮袋,腥膻的酒气混着蛇毒的苦味扑面而来。

白小檀立刻佝偻起腰背,用生涩的吐谷浑语嘟囔:\"金帐的青稞酒... 换诺木洪的盐...\"这是苏拉雅教他的吐谷浑语,练习了上百遍, 话未说完,便被守卫的刀尖挑起下巴。

她强迫自己盯着对方护腕上的太阳图腾,不去看刀刃反射出的自己 —— 赭色长袍的袖口少缝了一圈蓝线,是方才在盐沼摔倒时扯开的。

好在苏拉雅及时用牦牛毛遮住破绽,并用纳木家族特有的咒骂回应:\"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我们带着慕容珏国师的鱼符?\"

守卫的刀尖骤然抵住苏拉雅的咽喉,却在看见她翻出的青铜鱼形吊坠时顿住。

那是从乌玛战役中战死的柱国部千夫长身上取下的,吊坠背面的血手印,正是慕容珏亲卫的标记。

白小檀感觉到后腰的短刀刀柄在发烫,昨夜她刻字的匕首,就连睡觉都攥在掌心。

喉间的炭灰刺青被口水洇开,咸涩的味道让她想起高沟堡的井水 —— 那时她跪在尘埃里,看着长安来的大人花一百两买下她,那一刻她才真正的找回了自己。

\"舌下。\" 守卫突然开口,刀刃转向白小檀的嘴角。她强忍着呕吐感,伸出舌尖,露出用炭灰画的 \"太阳芒刺\" 图案 —— 正是三天前苏拉雅在沙盘上刻了百遍的图腾。守卫的瞳孔缩了缩,狼头刀终于垂下:\"进去吧,天亮前必须离开。\"

吊闸升起的刹那,白小檀听见身后王颜禾的呼吸声 —— 他扮作赶骆驼的牧人,驼铃声恰好掩盖了靴底碾碎盐晶的异响。

堡内的风带着粮草的霉味,混着血腥气,让她想起星宿海的夜晚,那时她躲在废弃烽燧里,听着外头的喊杀声,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七座青铜粮仓在暮色中如巨大的棺椁,仓顶的棱锥晶阵正在缓缓转动,将月光碎成银鳞,洒在巡逻队的皮甲上。

苏拉雅忽然用肘部撞了撞她,眼神扫过粮仓间的阴影 —— 那里有三道暗门,门框上的太阳图腾比守卫的护腕多了两道芒刺,正是老马说的 \"粮窖通气口\"。

白小檀摸了摸腰间的羊皮袋,里面装着半块烧焦的鱼符 —— 那是方才递关时,苏拉雅故意让守卫划破的。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诺木洪的夜,才刚刚开始。

白小檀跟着苏拉雅拐入粮仓间的阴影,靴底碾过盐晶时特意错开尖锐棱角 —— 老马曾说,诺木洪的盐晶刺阵每隔三步便有一枚涂毒的 \"死晶\",棱角呈逆时针螺旋。

她数着苏拉雅斗篷摆动的节奏,在第七步时踩中一块平整的盐晶,地底传来微弱的 \"咔嗒\" 声,正是暗门的机括响动。

苏拉雅突然停步,背过身用肘部轻撞她的腰眼。白小檀抬头,只见前方巡逻队的灯笼光正从两座粮仓间的缝隙漏过来,皮甲碰撞声混着守卫的咒骂:\"那些盐海子的穷鬼,闻着就像泡了三天的羊皮筏子...\"

她立刻弯腰,装作整理鞋带,指尖触到腰间羊皮袋里的硫磺粉 —— 这是老马昨夜塞给她的,说关键时刻能烧穿青铜锁。

王颜禾跟着赶骆驼的队伍走向主烽燧,驼铃声恰好盖过暗渠方向的水响。他知道,老马和刘玉已经成功潜入了。

堡主的毡帐里飘出青稞酒的酸腐味,混着烧羊皮的焦臭,让他想起乌玛战役中焚烧的吐谷浑军旗。

\"鱼符是柱国部千夫长的?\" 堡主的声音像生锈的链条,伴随着狼头鼓的闷响传来。苏拉雅从骆驼鞍垫下抽出伪造的调令,羊皮纸上的火漆印正对着毡帐内的火塘,图腾纹路在火光中诡异地扭曲,那是苏拉雅对照着之前阵亡斥候所携带的吐谷浑文书样子描绘的。

苏拉雅的应答混着痰音:\"国师要拿诺木洪的盐晶,腌渍战死兵士的骸骨。\"

她故意将鱼符拍在案几上,吊坠背面的血手印恰好覆盖住堡主面前的密令卷宗,\"戌时末刻拉盐,正是怕白天的晶阵晃花了眼。\"

云雀趴在粮仓顶的透气孔旁,弩箭尾羽贴着盐晶棱锥的弧度。下方传来守卫换岗的脚步声,她数着节拍,在第七声靴底碾盐晶时扣动扳机,淬毒弩箭擦着透气孔铁闩飞过,却在接触的瞬间爆发出蓝烟。

\"该死!\" 她咬住下唇,弩箭上的毒饵对涂了蛇毒的铁闩毫无作用。

指尖摸到腰间的芦苇管,这是老刀临死前送的,里面装填了西域的迷幻药。她突然将芦苇管插入透气孔,里面的药粉随气流飘入仓内,下方传来守卫的闷哼 —— 显然,药粉起了作用。

王颜禾丹田真炁突然发烫,暗渠方向传来三声闷响 —— 老马已打开第一道闸门。他悄悄退到粮仓阴影里,剑诀掐向七座粮仓的青铜锁:每把锁上的太阳图腾都在吸收月光,锁芯内的盐晶正随着棱锥阵转动而震动。

\"破!\" 他低喝一声,内丹微光化作七道银线,分别刺入七座粮仓的锁孔。青铜锁发出蜂鸣,图腾纹路寸寸龟裂,锁芯内的盐晶 \"噼啪\" 炸开。

白小檀所在的粮仓突然传来木料断裂声,正是仓顶透气孔的铁闩被云雀撬开。

白小檀听见头顶的响动,立刻撕开羊皮袋,将硫磺粉撒在粮仓木门的缝隙里。

苏拉雅的咒骂声从主烽燧传来,混着狼头鼓的最后一声闷响 伪造的调令被识破了。她摸出火折子,突然看见巡逻队的灯笼转过墙角,刀刃反光映出她袖口扯开的蓝线。

\"贱人!你敢...\" 最近的守卫认出破绽,狼头刀劈来的瞬间,白小檀将火折子甩向硫磺粉。

蓝紫色火焰 \"轰\" 地腾起,顺着门缝钻入粮仓,里面堆放的青稞草立刻燃烧。

她转身撞向暗门,却在跌倒时看见王颜禾举剑而来,迅速刺破了两个守卫的喉咙。

苏拉雅眼角余光扫过毡帐角落的青铜闸轮(诺木洪堡门的控制枢纽,刻着与粮仓锁相同的太阳图腾),故意提高嗓门:\"国师要的盐晶在七号仓,你们的闸轮该上油了,方才进门时吊闸卡了三次。\" 这话让守卫眼皮一跳,却不知老马此刻正在排水渠内,用猛火油加木炭引燃起来,对准了闸轮的地下锁链。

“到底行不行啊?怎么这么半天也烧不穿锁链?”刘玉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着!

老马擦了擦额头的汗,猛火油的爆燃映红了他油光的脸,“就快了,已经烧红了,要是有个风匣子就好了!”

刘玉长叹一声:“唉……!我说老马,你怎么不让我给你准备个铁匠炉呢?”

此时,堡内七座粮仓已经有六座燃起了黑烟,在堡外集结的高甑生骑兵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里面已经起烟了,这吊桥迟迟不放下,咱们怎么冲进去啊?”在一旁的百夫长急的团团转,高甑生抬起马鞭道:“再耐心的等一等!”

堡内乱作一团,吐谷浑守军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王颜禾等人与守卫杀的激烈,他也纳闷,粮仓已经起火,为何高甑生的骑兵还没有到?这样下去恐怕他要施展三头六臂才顶得住!

刘玉看见烧红的锁链急的不行,他一把推开老马道:“闪开!看我剁了它!”

随即他抽出腰间的开山短刀对着烧红的铁索便砍了上去,“铛!铛!铛铛!”开山刀砍在上面溅出焰火般的打铁花。

老马擦着汗问道:“这能行吗?”

“保行……!”

堡门方向传来吊闸轰然坠地的巨响,高甑生的五百骑兵已冲破盐晶刺阵。

狼骑营惯使 \"绞肉战术\",入堡后立刻分散成五个百人队,如五把利刃插入堡内街巷。

高甑生亲率的中路骑兵专寻守军集结处,战马前蹄踹翻盐晶堆砌的拒马桩,马刀斜劈砍断举盾守卫的手腕,刀背横挥砸碎第二人的面门,鲜血混着碎牙喷在狼头战旗上,旗面的狼眼图腾仿佛在滴血。

有守军试图爬上钟楼敲警铃,刚拽动绳索,便被侧翼狼骑的弩箭射穿手掌。

弩箭尾羽涂着磷粉,落地时火星引燃屋檐的干草,火光中可见狼骑甲胄上的 \"唐\" 字军旗,在盐晶反光下如同流动的赤焰。

西巷的盐商院落里,二十名守军缩在墙角举着弯刀发抖。为首的狼骑小校甩出套马索,绳圈精准套住最前方守卫的脖颈,战马突然加速,整个人被拖行在盐晶地面,衣甲摩擦声混着喉管撕裂的轻响,余下守军尚未反应,已被马刀抹过咽喉。

小校收刀时舔了舔刃口的血,咸涩中带着盐晶的凛冽,正是诺木洪守军特有的味道。

高甑生的战刀劈开主烽燧木门时,一个亲卫正往密道里塞羊皮地图。

狼头刀尖挑起对方下颌,在其惊恐的瞳孔里,能清晰看见自己甲胄上斑驳的血痕 —— 那是从库山战役至今,十三场硬仗留下的印记。\"诺木洪的盐,养不活吐谷浑的鬼。\"

他冷笑一声,刀刃划过堡主亲卫咽喉的瞬间,狼骑营的号角声已响彻堡内,宣告青盐堡沦为血水与盐晶混合的屠场。

白小檀被王颜禾拽上墙头,看见七座粮仓的青铜门同时洞开,火舌卷着浓烟窜向棱锥阵,晶光在烈焰中炸成万千流萤。苏拉雅从主烽燧顶跃下,手中握着半截狼头鼓槌 —— 堡主的咽喉正汩汩冒血。

\"高沟堡的仇,今天就算在青盐堡头上!\" 她甩飞鼓槌,看着堡顶的狼头旗在火光中坠落。

老马带着刘玉从暗渠跳出,手中火把照亮了盐沼 —— 那些曾被视为天险的盐晶刺阵,此刻在烈焰中熔成银浆,映着唐军甲胄上的反光,如同大漠升起的第二颗太阳。

夜风掠过燃烧的烽燧,带走最后一丝狼头旗的碎片。白小檀望着王颜禾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想起高沟堡的那个午后 —— 他蹲在尘埃里,用匕首在沙面画着唐军军旗的轮廓。

原来有些路,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并肩走下去,哪怕前路是盐晶密布的死地,是烈焰焚身的险关。

诺木洪的夜,终将在火光中破晓。而他们的身影,正被火光拉得很长,投在熔化的盐晶地面上,像极了中原故里的剪影-那里有未熄的灯,有等待的人,还有,即将被这场大火照亮的西域和平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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