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电脑屏幕上弹出的「婚姻到底给男人带来什么」热帖，酸涩的眼尾突然刺痛。茶水间的咖啡机发出嗡鸣，恍惚间那声音化作尖锐的刹车声，等我再睁眼，已经栽进了一片香奈儿五号的馥郁气息里。
“陆沉舟，我们离婚吧。”
清冷女声让我浑身僵硬。眼前的女人穿着真丝睡裙，月光顺着她天鹅颈滑进锁骨凹陷处，手里的离婚协议被捏出褶皱。我张了张嘴，陌生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入——我竟然穿越进了昨天熬夜刷完的狗血剧，成了那个和女主苏晚晚闪婚又家暴的霸总男主。
“你发什么呆？”苏晚晚的指尖擦过我手背，带着冰凉的触感，“签字吧，我已经受够了。”
太阳穴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剧痛，我踉跄着扶住桌沿，系统机械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宿主企图破坏主线剧情，启动婚姻惩罚机制。】剧痛像电流般顺着脊椎蔓延，我疼得眼前发黑，恍惚间瞥见梳妆镜里自己扭曲的表情——这张脸确实和剧中的陆沉舟一模一样，眉眼冷峻，薄唇紧抿，此刻却因痛苦染上病态的潮红。
“你怎么了？”苏晚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死死攥住她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肤：“不准离婚。”话音落下的瞬间，疼痛奇迹般消退。苏晚晚猛地抽回手，眼里泛起泪光：“陆沉舟，你非要这么折磨我吗？”
记忆疯狂翻涌。原剧中，陆沉舟为了商业联姻强娶苏晚晚，婚后动辄冷暴力，还默许白月光女配处处刁难她。直到苏晚晚流产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陆沉舟才幡然醒悟，可惜为时已晚。而现在，只要我试图推动离婚剧情，就会被系统惩罚。
“我不会离婚。”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起离婚协议撕成碎片，“从现在起，你住主卧，我睡书房。”苏晚晚难以置信地后退半步，高跟鞋撞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没回答，转身时瞥见梳妆台上的避孕药盒，心中突然一动。剧情里苏晚晚是在离婚前夕发现自己怀孕的，现在距离那个时间点还有半个月。如果能阻止她吃药……我攥紧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红痕。或许改变结局的关键，就藏在这场畸形的婚姻里。
接下来的日子堪称煎熬。苏晚晚像只警惕的猫，每次我靠近就竖起浑身尖刺。我借口工作搬到主卧，却整夜盯着天花板不敢闭眼——既要防着她偷偷吃药，又要提防剧情里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有次半夜醒来，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替她掖好滑落的被角，指尖却被她突然睁开的眼睛灼伤。
“陆沉舟，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声音沙哑，“以前你连正眼都不看我，现在又在演哪出深情戏码？”我喉头发紧，想起原剧中她独自蜷缩在医院走廊的画面，鬼使神差地说：“晚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猛地坐起身，床头灯照亮她泛红的眼眶：“重新开始？你当着媒体的面说我是联姻工具，在股东大会上让我给林知夏道歉，这些要怎么重新开始？”我被噎得说不出话，原主造的孽像座大山压在心头。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宿主增加婚姻亲密度，惩罚机制冷却时间延长至24小时。】
这天深夜，我被浴室传来的闷哼声惊醒。推门而入时，苏晚晚正跪坐在地板上，脸色苍白如纸，指尖死死抠住洗手台边缘。“怎么了？”我冲过去想扶她，却被她用力推开：“别碰我！”她声音带着哭腔，发梢滴着水，顺着锁骨滑进睡衣领口。
我突然想起剧情里她因长期服用避孕药导致胃出血的情节，心脏猛地缩紧。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打横抱起，冲进车库时才发现自己连外套都没穿。苏晚晚在怀里虚弱地推搡：“放我下来……”我把她塞进副驾驶，发动车子时瞥见她颤抖的睫毛，鬼使神差地伸手擦去她脸颊的水珠：“别怕，我在。”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疼。我攥着缴费单在输液室外来回踱步，手机突然震动。是白月光林知夏发来的消息：“沉舟哥哥，听说晚晚姐姐生病了？我炖了汤想送去医院。”我冷笑一声将手机扔进垃圾桶，转头看见护士推着病床出来，苏晚晚已经昏睡过去，苍白的手垂在床边。
帮她掖好被角时，口袋里的孕检单悄然滑落。我捡起那张薄薄的纸，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上面赫然写着“妊娠五周”。原来她早就怀孕了，难怪这几天总是反胃。记忆中她在雨中狂奔导致流产的画面闪过，我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伸手轻轻覆上她平坦的小腹。
“陆总？”护士的声音惊得我猛地缩回手，“病人需要家属签字。”我接过单据，笔尖悬在“与患者关系”一栏。苏晚晚在睡梦中呓语，睫毛轻轻颤动。我握紧笔，在“丈夫”二字上重重落下：“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