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魔渊深处，叶天涯指尖缠绕的混沌气流骤然暴涨，将最后一名魔族长老的元神捏碎在掌心。黑色的魔气如潮水般涌入他体内，被混沌功法提炼成精纯的本源之力，丹田中那枚沉寂多年的混沌莲子，终于泛起了第九道金光。
\"尊主，魔界七十二域已尽数臣服。\"左侧的令狐白单膝跪地，玄铁战衣上的血渍尚未干涸。三年前他还是嵩阳仙府的弃徒，如今已是统领百万魔军的左护法。
叶天涯没有回头，目光穿透魔渊上空翻滚的血色雷云。苏清寒站在他身后三步处，素白的衣裙在魔气中猎猎作响，腕间的冰蚕丝帕不知何时已被攥得发白。
\"清寒，\"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混沌气流特有的嗡鸣，\"明日随我去趟仙界。\"
苏清寒指尖一颤。自半年前她随叶天涯踏入魔界，便再没见过他眼中有过半分温度。那些曾觊觎她美貌的魔族将领，都被叶天涯以混沌之火炼化成了飞灰，连魂魄都没能留下。
\"你要亲自去？\"她轻声问，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复杂。当年在凡俗小镇，那个为她挨了三十大板的赘婿，如今已成了令诸天震颤的邪神。
叶天涯转身时，眉心的混沌印记忽明忽暗。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掌心的温度竟带着久违的暖意：\"当年围攻我的三十二位仙尊，有十七个还在仙界逍遥。\"
话音未落，天际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一条通体覆盖着七彩鳞片的巨龙冲破云层，龙背上站着位紫衣女子，正是三年未见的云中歌。她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仙剑，看到叶天涯的瞬间，美眸中迸射出惊人的恨意。
\"叶天涯！还我师尊命来！\"云中歌的声音带着哭腔，腰间的玉佩突然炸裂，化作漫天星雨朝叶天涯刺来。那是当年叶天涯赠予她的护身法器，如今却成了杀器。
混沌气流在叶天涯身前凝成屏障，星雨撞上去尽数湮灭。他看着云中歌染血的嘴角，忽然想起在逍遥宗藏书阁，这个总爱偷喝他酿的青梅酒的小师妹，曾红着脸说要嫁给他。
\"你师尊是被神族余孽所杀。\"叶天涯的声音平静无波，混沌功法自动运转，竟从云中歌紊乱的灵力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神元波动——与当年刺向他的那柄仙剑同源。
苏清寒突然上前一步，冰魄剑出鞘的瞬间，寒气冻结了整片魔渊：\"云姑娘，尊主说的是实话。\"她袖口滑落的半枚玉珏，正是当年从围攻叶天涯的仙界叛徒身上搜出的信物。
云中歌愣住的刹那，叶天涯已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他右手正按在巨龙的逆鳞上，混沌之火顺着龙鳞蔓延，疼得巨龙发出哀鸣。
\"回去告诉仙界那些老东西，三日后，我叶天涯自会登门。\"他收回手时，巨龙额头的独角已被生生掰断，\"顺带把这个，还给东华帝君。\"
黑色的龙血溅在苏清寒的裙摆上，她望着叶天涯转身的背影，忽然想起昨夜在魔殿，她无意中撞见他对着一枚褪色的香囊发呆。那是她当年在凡俗小镇，用染了火煞之毒的丝线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被他贴身藏了十年。
\"尊主，\"林无敌从传送阵走出，手中托着个水晶棺，\"在陨仙谷找到了这个。\"棺中躺着位面容枯槁的老妪，脖颈处有个狰狞的贯穿伤，正是当年将苏清寒养大的药庐婆婆。
苏清寒的呼吸骤然停滞。叶天涯挥手合上棺盖，混沌之火喷涌而出，将水晶棺焚成漫天光点：\"东华帝君的九转还魂丹，或许能让她入轮回。\"
他指尖弹出一枚玉简，落在苏清寒手中。那是用混沌之力拓印的轮回禁术，最后一页写着：需以至亲精血为引。
魔渊深处传来沉闷的钟鸣，七十二域的魔修同时叩首。叶天涯望着掌心跃动的混沌之火，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清晨，他作为苏家赘婿，蹲在柴房里给苏清寒煎药，火盆里的火星也是这样跳着。
苏清寒将玉简捏在掌心，指节泛白。她看着叶天涯走向传送阵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墨色的发丝间，竟生出了一缕极淡的白霜。
当传送阵的光芒亮起时，叶天涯忽然回头，目光扫过苏清寒腕间的冰蚕丝帕——那上面绣着的并蒂莲，不知何时少了一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