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祥觉得这个田建春有些面熟。
“唉，这个说来话长，以后你可以问问他。你之前不是跟我提过，想找机会做‘中药方剂对肿瘤患者的辅助治疗’的临床观察吗？往后可以多跟他聊聊，说不定能有新想法，甚至可以寻找一些有效的成方！”
赵庆祥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这敢情好！我一直在琢磨这事——放化疗的患者，多半会出现乏力、食欲不振、免疫力下降的问题，西药调理效果会有耐药性，但中药在健脾益肾、补气养血这块有优势。之前我还跟石主任聊过，想找个靠谱的合作方试试做些中药汤剂，给患者辅助调理，就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渠道。”
“渠道的事不用愁。”
魏忠仁笑了，“渠道这不就来了？凤北县中医院有合规的中药制剂室，而且他们这两年才新增的设备、改善的环境，都符合国家标准。咱们要是想做中药制剂，完全可以跟他们合作做自有制剂——只供咱们合作诊疗的患者用，手续简单，成本也比咱们自己建制剂室低得多，关键是咱们没有建制剂室的权利！”
魏忠仁想着田建春这个提点，除了能帮中医院解经营困难之局的围外，对人民医院也是个促进，最关键的是他再次打开了自己的合作之门：跟县级医院可以做肿瘤方面的诊疗合作！
魏文彬接茬：“田助理从去年开始，也在自学肿瘤方面的知识，我们之前也探讨过中医中药的作用，他建议的是从发现开始，就着手患者的基础身体调理，以备放化疗的治疗对身体的影响！也可以在治疗过程中采取适当措施，比如针对放化疗后乏力的‘益气健脾汤’，针对食欲不振的‘开胃和胃方’，先小范围给患者试用，收集数据再调整。”
魏忠仁轻轻“嗯”了一声，又想起田建春的另一个优势：“建春除了临床实战经验欠缺一点儿之外，学的多还会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当然了，他现在的位置，也不用他去做临床一线了！还有他那个中医函授的导师燕教授，在北方地区比较知名，他手里应该有不少各种各样的成方，回头可以让建春带着你们去春市走一趟，跟燕教授青椒一下，没准儿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赵庆祥一听，十分高兴，“咱们可以请田助理以学术交流的名义跟燕教授联络，比如邀请燕老来凤凰城做场中医古方的讲座，或者跟咱们医院联合开展‘中药辅助肿瘤康复’的临床研究。要是燕老愿意把方子拿出来，咱们可以跟他合作，要么委托中医院做成院内制剂，要么共同开发成适合推广的调理产品——这对咱们医院、对患者，都是天大的好事！”
魏文彬听到这里，再次开口：“要是真能合作燕老，咱们肿瘤科可以做成中西医结合特色，现在好多患者都在找中医调理，咱们要是能把‘西医诊疗+中药辅助’的模式做成熟，不仅能提升患者的生活质量，还能打响咱们科室的品牌，比单纯做筛查影响大多了。”
高玉秀也跟着点头：“这么一说，这合作的好处确实比我想的多——既做了筛查，又拓了中药调理的路，还能借燕老的名气提升咱们医院的知名度，一举三得啊！”
魏忠仁看着后视镜里众人眼里的光，心里彻底落了定。
车子出了凤北县，路边的农田多了起来，绿油油的花生和玉米在阳光下泛着光。
魏忠仁最后做了总结，语气坚定：“那就先这么安排。文彬，你回头跟建春打个电话，聊聊中药辅助调理的初步想法，顺便问问他跟燕老如今联络是否方便；石主任，你跟进中医院的筛查合作细节的对接，等收费标准批下来，咱们就把合作协议签了，争取下个月同步启动筛查和中药调理的准备工作。”
车厢里的气氛彻底轻松下来，之前关于“利弊”的顾虑，此刻都变成了对未来合作的期待。
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落在几人手里的文件上，那些关于筛查流程、收费标准、中药方子的字迹，仿佛都成了通往“早筛早诊、中西医结合护佑健康”的路标——而这份合作，也早已不止是两家医院的业务往来，更是一群医者对“让患者少受病痛”这个初心的共同践行。
张佑安带着相关科室人员，第一时间讨论确定收费标准，然后写好备案申请。
周一早上开过例会，张佑安就亲自捧着这套沉甸甸的材料去了卫生局。
方荣起推了推花镜，翻看着申请材料，忽然抬头问：\"你们跟人民医院合作？谁牵的线？\"
\"你忘了最初建春实习的时候，魏院长还拜托你跟我照应着他了？建春跟魏院长家的闺女是同学！\" 张佑安提醒道。
方荣起恍然拍了下额头，时过境迁，这些陈年旧事他早就记不清了。
手指在文件上滑动，他忽然想起下面的人汇报说，中医院自 \"中药采购\" 那一页：\"对了，我听说你们医院要从中药厂直接进货？\"
\"常规用药除了自有制剂，就用药厂的，大都是普品！药厂没有的品类，还是用医药公司的！\"
张佑安说着，心里暗自庆幸建春前几天把市场准入材料都带回来了，\"我们都按规定签了质量保证协议书，药厂也都有随货同行。\"
方荣起狐疑地看着他：\"你们这么做，违规了吧？\"
他忽然觉得，张佑安这两年变化越来越大，再也不像当初那个严谨的人了。
\"我们采购之前，已经确定是要卡着量的，都是临床常用品种，回去我再让他们把采购计划送一份过来？\" 张佑安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坦然。
\"算了吧，别太过分就行！\"
方荣起摆摆手，忽然嗤笑一声，\"对了，你们觉得这个所谓的筛查可行？噱头而已！现在慢性病发病率这么高，真能靠早筛解决问题？\"
张佑安没接话，只是尴尬地站着。
不管是不是噱头，只要患者接受、能给对方带来好处、也给医院创造效益，这就是个双赢的结果！
方荣起看他不说话，也不再追问，只是带着些烦闷朝隔壁喊了声：\"小李，过来做个备案！\"
医政科的人很快拿着公章过来，在备案表上 \"特殊服务项目\" 一栏盖了章，红色的印泥在纸上洇开，像朵突兀的花。
张佑安接过文件袋，感觉沉甸甸的不仅是纸张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