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再次出发的时候，赵庆祥跟田建春问了问燕教授的情况，然后拿出资料来开始翻看，偶尔会跟魏文彬和田建春轻声讨论一下。
车厢里的喧嚣渐渐淡去时，已近十点。大多数乘客都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只有车厢里的灯亮着柔和的光。
凌晨五点半，列车准时驶入春市火车站。
车门打开的瞬间，带着凉意的晨风扑面而来，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一轮朝阳正缓缓挣脱云层，把金色的光芒洒在站台的地砖上。
走到站台上，田建春伸了个懒腰，拎着行李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这太阳升得真好，像咱们这事儿一样，有盼头！”
三人顺着人流走出车站，很快就拦到了一辆出租面包车，司机一听要去春市中医学院，笑着说：“那可是咱们省的老招牌，好多人专门从外地来请燕教授看诊呢！”
面包车穿过清晨的街道，路边的早餐摊飘来豆浆的香气，田建春跟司机闲聊着春市的变化，魏文彬和赵庆祥则看着窗外掠过的“中医文化街”招牌，眼底满是好奇。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春市中医学院门口，古朴的气息迎面而来，门口“春市中医学院”几个大字苍劲有力。
田建春轻车熟路地领着两人进了校园直奔燕教授的研究室，空气里到处飘着淡淡的药香。
田建春敲开门时，燕教授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手里拿着本线装古籍，常教授则坐在书桌上旁整理资料。
“燕教授！常教授！”田建春率先走上前，又侧身介绍，“这是我们凤凰城人民医院肿瘤科的赵庆祥主任，还有旁边这位是我二哥魏文彬。”
魏文彬和赵庆祥连忙问好，燕教授放下古籍，撑着拐杖慢慢站起身——他现在右侧膝盖不好，早些年上山采药受过伤。
“欢迎欢迎，年轻人，来，快坐快坐，我跟常教授正说你们呢。”
燕教授指着桌上的茶杯，“刚泡的‘金银花茶’，解解路上的乏。”
赵庆祥和魏文彬俩人看着睿智爽朗的燕教授，对视一眼后，选择开门见山。
赵庆祥站起来，走到燕教授对面，“你坐吧，你老站着是不是我也要站起来？不然我还得仰着头看你！”
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于是赵庆祥在田建春拉一下后，顺势坐到燕教授对面的椅子上。
“燕教授，凤凰城人民医院，是一家综合性医院，设有有中医科，但是肿瘤科的大夫，大都是学西医的。我们想请您帮帮忙，看看针对肿瘤病人的身体调理，能不能采用中西医结合的方式，或者是中医方式调理、西医诊疗？”
“赵主任，你这个想法很不错，确实可行！不过，前期调理效果会很明显，但是放化疗后期的话，效果会打折扣。但是呢，做了，总比不做好！”
“是的是的，燕教授；能不能请您给些制剂方面的建议，我们医院目前还没有专门的诊疗前后的调理制剂。”
“其实中医讲究的是一人一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体质，而且每个时期的体质也会发生变化，那么方剂也要调整！不过，这些年，我跟老常也在着手研究，针对大多数人的成方制剂的量化生产技术要点和生产过程的质量控制要点。你们有中医科的话，可以请他们协助你们针对特性个体的微调。”
看到魏文彬和赵庆祥点头表示赞同，燕教授安排常教授去找他们的研究报告！
“要给他们看？”常教授想，这些都是需要‘经费’的！
“去拿吧，就拿最近三年研究出来的那几个成方，增强体质的那几个大方子！”
看着常教授出去了，燕教授才对赵庆祥说，“你们是不是带部分病例过来了？”
赵庆祥点点头，“但是我们这个是西医的临床指标！”
“没问题，我也懂一点儿！”燕教授开个玩笑，然后接过魏文彬手里的一小摞病历本。
燕教戴上老花镜仔细翻看，过了约莫十分钟，常教授回来了，也凑过来一起看。
燕教授指着“痰湿体质调理方”说：“这个方子思路没问题，但‘茯苓’可以换成‘土茯苓’，祛湿的同时还能解毒，更适合早筛后有轻微炎症的患者。”
他顿了顿，又看向田建春，“你之前跟我说想做制剂，我和常教授整理了两个老方子，一个是‘健脾护胃膏’，针对脾胃虚弱的患者；另一个是‘疏肝散结丸’，适合结节类患者调理。你们医院要用的话，可以去做个自有制剂！不过我有个条件，临床反应需要统计出来、分享给我们！”
田建春赶紧点头，“行，行，这个没问题！”
“对了，我们医院前段时间从我们县中药厂采购了药品，我觉得有操作空间，想尝试着帮他们销售一点儿，自己也能挣点钱！”
燕教授看着昔日喜欢的学生，“你开的不多？”
“嗯，我们医院现在不是很景气，所以想自己挣点儿钱，之前我们那边儿集资盖房子，我还跟姨父和舅舅家借的钱。”
田建春还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的瞄了一眼燕教授。
“跟我不用不好意思啊，老常啊，回头你跟咱们这边的药厂问问，看看凤凰城和山城，能不能划给建春？或者把整个省都划给他！让他跑一跑。对了，你要是跑的话，你们院长会不会不高兴啊？”
常教授虽然是开玩笑的说的，但是也提醒学生。
“我不会请假去跑业务，山城那边的话，我想先问问我们系主任，他不是也在附属医院盯门诊嘛！开个头，然后慢慢拓展，连城的话，可以去上课的时候顺便跑一跑。”
“行，我支持你！你那个药厂的常规品种，到时候也可以给老常，让他帮你问问这边的医药公司！前提是人家把春市划给你！”
“建春啊，你回去问问，要是春市没人跑，我去卫生局和医药公司一趟，他们就会进货了！”
魏文彬看着两位教授忙着为田建春打点业务，不由得笑了，他想到了母亲，也是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