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奇怪的发音，韦斯若有所思，“是c9星的特产吗？为什么我之前没有见过？”
“……”
花矢可没有好为人师的爱好，不再回答韦斯的问题。
她将每种颜色的豆子都洗干净，浸泡在清水中，大火煮沸，再转小火慢慢熬制，直到所有小锅里的豆子一捏就烂。
花矢踮起脚，在台面上寻找漏网和平底锅。
这里的厨具很多，手柄处大都雕刻着精美的纹路，线条勾勒的伞盖下，无数触须轻盈舒展。
这些是…水母吗？
真是奇怪的审美。
花矢转头问：“破壁机在哪里？”
“破壁？”韦斯走进厨房，启动一旁的烹饪机器人，说道：“可以交给它处理…嗯…或者我也可以帮忙。”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这些豆子需要……”
花矢也不客气，将繁琐的打泥、过筛工作交给韦斯，一时间进度快了不少。
韦斯在烹饪时十分专注，他在花矢的指导下，将所有豆子打成细腻的豆沙，再逐个装到罐子里备用，整个过程一直紧绷着身体，仿佛在打磨一件艺术品。
“放轻松，你做得很好。”对于韦斯的配合，花矢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韦斯向导，是谁教你烤制蛋糕胚的？”
“没人教，”韦斯直勾勾地盯着几个小锅里五颜六色的豆沙，语气有些落寞：“中央星的餐厅都不让外人进后厨。”
“我搜罗到的食谱记录的并不准确，就好像这些厨师总是将‘适量’‘少许’挂在嘴边，天知道那是多少。”
“众口难调。”花矢了然，手下揉着面团，安慰：“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烹饪有时候也需要凭借感觉，就像你觉得好吃的蛋糕，也许有人并不喜爱。”
韦斯会错意，表情冷下来，“你是想说吧台上的蛋糕难吃？”
花矢没有解释，只是将手下做好的几杯糖水依次递给韦斯，“先尝尝，你觉得哪一杯更好喝？”
五颜六色的豆沙一层层铺在杯底，侧面看仿佛一道绚丽的彩虹，上面还点缀着饱满的水果粒。
最有趣的是杯中漂浮的小白团子，韦斯知道里面包裹着豆沙，花矢还分别加入了不同的调味。
他接过第一杯糖水，舀了一勺，这些小白团子外面是软糯糯的面衣，内馅是细腻绵密的豆沙。
甜丝丝的，有些冰凉。
韦斯很快喝完第一杯，紧接着是第二杯、第三杯……
等韦斯将所有糖水喝完，花矢问：“你觉得这几杯的味道怎么样？”
美食下腹，韦斯早已将郁气抛到九霄云外。
闻言，他意犹未尽地回味了一番，回答：“除了最后一杯忘记放糖，其他都很不错，这些小白团子叫什么？”
“小汤圆。”花矢站在烤箱前等待着。
韦斯指着操作台上剩余的半包豆种，说道：“开个价吧！包括这些…豆子你准备卖多少信用点？”
他打定主意，只要花矢不是漫天要价，自己都会欣然同意。
花矢摇摇头，将豆种放在韦斯手里，“不要钱，豆种包括糖水配方都可以送给你。”
“我可不欺负幼崽，只要价格合理，我都能买下来，这点你大可放心。”
韦斯看着掌心鲜艳的豆子，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原以为幼崽大费周章进厨房，是想索要一笔不菲的报酬。
花矢调出烹饪机器人的记录，“韦斯向导，这几杯糖水的配方都在这里，你还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的味觉系统失调了，甚至我将这些糖水，特地调制成了‘致死量’的酸甜苦辣咸，你都尝不出来。”
花矢的声音透着寒意，在韦斯心里激起骇浪。
“致死量？”韦斯惊愕，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逼近幼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别紧张，这只是个形容词。”
花矢双手一摊，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继续解释道：
“你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吗？甚至我们的相遇，维卡锡…也就是我的同伴，和你发生争执，也是被有心人故意设计的。”
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花矢并不喜欢打哑谜。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韦斯既然喜欢烹饪，就绝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味觉出问题，而她需要取得韦斯的信任。
韦斯皱眉，仍旧无法相信幼崽的说辞，压着火气，提醒道：“我承认你的豆沙和汤圆很有新意，但别的……你可别忘了我是高阶向导。”
“我敢肯定我的身体很健康！”
烹饪这门艺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千人千味，韦斯并不认为仅凭几杯糖水就能说明什么。
至于对方提到的另一件事——
韦斯思索，财团内部早有他们与凯撒不和的传闻，但所有高层都明白这根本不可能。
如今凯撒已经掌握了财团绝对的话语权，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唱反调。
自己或许真的被算计了。
自黎明日后，卡托亚的声望空前高涨，众多目光纷纷投向了这条运输线，或许有人正计划以此为契机，企图挑拨他与瓦西里之间的关系。
但这些终究是一个人的说辞，事情的真相尚未可知。
花矢见韦斯陷入思索的模样，放下心，至少说明这人心有成算，她提议：“算计的事情先不提，但味觉失调很难通过数据检测，也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怎么试？我凭什么陪你胡闹！”
“如果是假的当然没什么，但如果是真的呢？韦斯向导，对于厨师而言，没有天赋还可以通过后天弥补，味觉失调可是十分致命的。”
韦斯心中有一丝动摇。
他转念一想，自己在这艘运输舰上胡闹的次数还少吗？
“你说说，怎么试？”韦斯压下心底的不安，果断接受了花矢的提议。
花矢指着桌子上的几大瓶糖水，“很简单，将你觉得正常的糖水放到吧台上，观察众人的反馈就能知道了。”
韦斯嘲讽：“那群哨兵根本不懂食物的美味，只会喝那些无聊至极的营养液，恐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
“这个问题我会解决的。”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 ……
很快，花矢回到餐厅。
斯蒂勒则在收到韦斯的讯息后，起身匆匆向餐厅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