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证室的白炽灯在凌晨三点格外刺眼，林昭的指节抵着桌面，盯着U盘接口处那道若隐若现的金色符文。
他能感觉到掌心的功德值在微微发烫——这是系统新兑换的\"因果锁\"技能在起作用，专门用来反制异能者的信息窃取。
\"需要帮忙吗？\"顾清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解剖室特有的清冷。
她抱着一摞法医报告，发梢还沾着消毒水的气味，显然是刚从停尸房赶过来。
林昭没回头，指尖在键盘上翻飞：\"把上个月那起碎尸案的现场照片调出来。\"他调出一张带血的碎布特写，快速截取其中暗纹，\"镜界的人喜欢玩镜像游戏，我得让他们以为自己看到的是真相。\"
顾清欢凑过来看屏幕，白大褂袖口扫过他手背：\"这是......宋代青鸾纹？\"
\"对。\"林昭将青鸾纹与U盘数据重叠，\"他们一直在找的'理念核心'，传说能操控因果的异能源，我伪造了残片藏在青鸾纹里。\"他点击加密键，屏幕闪过一串乱码，\"现在这个U盘里，有他们最想确认的位置信息——郊区废弃工业区第三仓库。\"
\"你就不怕他们识破？\"苏挽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倚着门框，警服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左手还捏着半凉的咖啡杯，\"市局网安科说，刚才那波破解尝试用了三组不同的异能：精神干扰、数据吞噬、还有......\"她顿了顿，\"记忆篡改。\"
林昭终于抬头，指节抵着下巴笑：\"所以我在加密层里埋了功德符文。\"他晃了晃手腕，系统面板在视线边缘浮现——当前功德值4780，离中阶只差220点，\"他们每破解一层，符文就会吸收他们的异能波动，最后......\"他敲了敲U盘，\"会顺着波动找到源头。\"
苏挽月的瞳孔缩了缩。
她走近两步，咖啡杯在桌面磕出轻响：\"阮星眠刚发消息，说法制报收到匿名邮件，里面是你今天上午在便利店扶老人的监控。\"她掏出手机，屏幕上是模糊的画面，林昭正弯腰捡起老人散落的药瓶，\"对方还附了句话：'林警官的功德，够买条命吗？
'\"
林昭的笑慢慢收了。
他想起今早老人攥着他手腕说\"小同志心肠热\"时，系统提示+50功德的清脆声响。
原来从那时候起，他们就在盯着。
\"傍晚六点，会议室。\"他突然起身，U盘在掌心硌出红印，\"叫上顾法医，还有阮记者。\"
傍晚的会议室拉着百叶窗，夕阳从缝隙里漏进来，在阮星眠的相机镜头上折射出光斑。
她翘着腿坐在桌角，发梢别着枚银色蝴蝶夹，正用钢笔敲着林昭的肩膀：\"林警官今天怎么这么严肃？
不会是要宣布隐退吧？\"
\"退什么退。\"苏挽月端着保温杯坐下，杯盖\"咔嗒\"扣紧，\"他要当饵。\"
顾清欢正在整理投影仪线，闻言抬头：\"当饵？\"
\"不是饵。\"林昭把U盘往桌上一放，\"是鱼钩。\"他点开投影，屏幕上出现郊区废弃工业区的卫星图，\"镜界要确认残片位置，今晚十点，我会去第三仓库。\"
阮星眠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你疯了？
他们能改骨相，能窃听，说不定还有更厉害的异能！\"她的尾音发颤，平时狡黠的眼睛此刻泛着水光，\"你上次被精神干扰差点撞车，这次......\"
\"所以需要你们配合。\"林昭转向苏挽月，\"你带行动组在西北侧废弃水塔埋伏，顾法医留在市局监控生命体征。\"他又看向阮星眠，\"你开着直播车停在南路口，镜头对准仓库大门——镜界的人喜欢看，就让他们看个够。\"
苏挽月指节抵着桌面：\"我要跟你一起进去。\"
\"不行。\"林昭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们要的是我单独行动，多一个人，他们就多一分警惕。\"他扫过三人紧绷的脸，缓和语气，\"相信我，我带了意识干扰符，还有系统新兑换的'直觉强化'。\"
顾清欢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背。
她的手因为长期接触福尔马林有些粗糙，温度却很暖：\"如果半小时内监测不到你的心跳......\"
\"我保证比你们先到医院。\"林昭反握住她的手，在系统提示+10功德（安抚同伴）的轻响里，冲阮星眠挑眉，\"阮记者，准备好拍头条了吗？\"
阮星眠吸了吸鼻子，突然抓起相机对准他：\"笑一个，林警官。\"闪光灯亮起时，她低声说，\"要是你敢出事，我就把你扶老人、帮孕妇、给流浪猫喂罐头的功德全写成悼词。\"
夜幕像块浸透墨的布，裹住郊区工业区。
林昭把车停在第三仓库前，车灯扫过锈迹斑斑的\"危险勿近\"警示牌。
他摸出车钥匙，金属齿在掌心刻出印记——那是苏挽月硬塞给他的防狼喷雾改装的电击器，\"比你那些符管用\"。
\"真相印记，启动。\"他默念，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展开。
淡金色的光雾从指尖涌出，像水纹般漫过仓库外墙。
左侧第三块砖缝里，几缕幽蓝的能量正缓缓蠕动——是精神干扰波。
\"检测到微弱精神干扰波，是否标记？\"系统提示音响起。
林昭勾了勾嘴角，假装低头看地图，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出短-短-长-短的节奏——摩尔斯电码\"安全\"。
两公里外的水塔里，苏挽月的对讲机亮起绿色指示灯，她对着耳麦比了个\"行动\"手势，五名特警立即散开，像影子般融入夜色。
引擎声由远及近。
林昭抬头，后视镜里映出一辆无牌黑车，车窗贴着深膜，看不出几人。
他按下手机录音键，假装调整导航，轻声说：\"欢迎收看《林警官夜探鬼屋》，现在是北京时间十点零七分......\"
黑车在五米外停下。
副驾驶车窗降下一道缝，露出半张戴口罩的脸：\"兄弟，车抛锚了，借个火？\"
林昭打开车门，夜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
他摸出打火机，火苗在指尖跳动：\"往南两公里有个修车铺......\"
\"砰！\"
后车窗突然炸裂。
林昭本能地扑向驾驶座，余光瞥见一道银光擦着耳际飞过——是淬了麻醉剂的飞针。
他猛踩油门，车头像箭头般撞开围墙，后视镜里黑车紧追不舍，车灯像两只发红的眼睛。
\"意识干扰符，开！\"他咬碎嘴里的符纸，金色光雾瞬间笼罩车身。
黑车的鸣笛声突然扭曲，原本逼近的车头在镜中忽远忽近。
林昭猛打方向盘，车胎在地面擦出焦黑痕迹，拐进一条堆满废铁的小巷。
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检测到隐秘通讯信号，目标正在上传数据......\"
林昭急刹停车，反手从后车厢摸出追踪器。
屏幕上的红点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一串Ip地址上——192.168.0.12，归属地：海城市公安局内部服务器节点。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住，喉结动了动。
月光从破碎的车窗漏进来，照在他紧攥追踪器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如树根。
\"原来......\"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们早就混进来了。\"
远处传来警笛的呜咽。
林昭抬头，透过车顶破洞看见夜空里飘着半片乌云，正缓缓遮住月亮。
他摸出手机，给苏挽月发了条消息：\"收网，但别打草。\"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功德值+200（设局引敌），当前功德：5000。\"
林昭盯着\"中阶\"两个字，眼底金芒渐盛。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昭昭，要替妈看阳光\"，想起苏挽月冷着脸却总在他加班时放的热咖啡，想起顾清欢解剖台上那盏永远亮着的无影灯。
夜风卷起地上的碎纸片，其中一张飘到他脚边。
林昭弯腰捡起，是张旧报纸，头版标题已经模糊，但照片里穿警服的男人很清晰——那是二十年前因公殉职的老局长，苏挽月的父亲。
他把报纸塞进外套口袋，启动车辆。
后视镜里，黑车的残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头被拔了牙的野兽。
\"游戏才刚开始。\"他低声说，踩下油门。
仪表盘的蓝光里，那个来自市局的Ip地址还在闪烁，像只藏在黑暗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