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杨少川，陈小鱼，方天赐和墨雨婷就拉回房间集体保温了。
“老爷子...不至于吧。”杨少川嘴角抽搐，四个人身上盖了好几床被子，包的比粽子还严实。
江牧坐在八仙桌旁，捧着自己那碗姜茶，目光扫过缩在被子里东倒西歪的四个人。陈小鱼的毛线帽歪到耳根，发梢还沾着雪粒；方天赐的羽绒服下摆沾着草屑，活像只被雪盖住的熊；墨雨婷正把冻红的指尖凑到唇边哈气，睫毛上还凝着细霜；杨少川虽然坐得端正，后颈却沾着没掸干净的雪渣，像落了层薄霜的松针。
江牧的茶盏在八仙桌上发出轻叩声，惊得陈小鱼缩了缩脖子。她裹着珊瑚绒毯的手扒着被角，发梢还沾着没掸干净的雪粒，活像只偷喝了热汤的猫：“老爷子，您别瞪了，我们这就起还不行吗？”
“起什么起。”江牧把姜茶往桌中央推了推，“滨丫头，把你那罐桂花蜜拿出来，给这几个小的冲蜜水。冻成冰坨子似的，喝口甜的暖和。”他转头瞥向杨少川，目光扫过后颈的雪渣，“川小子，把你那武术架势收收，雪都化在你衣领里了，当心着凉。”
江牧的话音刚落，陈小鱼的毛线帽“啪嗒”一声掉在地板上，露出她冻得通红的耳朵。
她手忙脚乱去捡帽子，却被方天赐一把捞住手腕：“小鱼，你这是急着给爷爷表演‘雪地拔萝卜’？”
“方天赐你......”陈小鱼涨红了脸去揪他羽绒服下摆，却被他笑着躲开。
杨少川一动不动，如同王八。
这俩家伙还在闹，真不怕老爷子发火呢。
“都给我闭嘴。”江牧敲了敲桌子，姜茶在他粗陶碗里荡出涟漪，“滨丫头，把蜜罐递过来。”
江滨应了一声，起身从橱柜顶层取下青瓷罐。罐身还带着往年桂花蜜的甜香，揭开盖子时，暖融融的气息混着雪气漫进鼻腔。她舀了一勺吹凉，递到杨少川唇边：“先润润嗓子，你刚才喝姜茶太急了。”
杨少川愣了愣，低头抿了口。蜂蜜的甜顺着舌尖漫开，比姜茶的辛辣柔和许多。
他抬眼时撞进江滨的目光，只见她正歪着头笑，睫毛上还沾着刚才打闹时落的雪渣，像落了层细碎的星光。
江滨的指尖还沾着桂花蜜的甜香，递到杨少川唇边的瓷勺微微发颤。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恰好接住了少女眼底那簇跳动的星光。
“烫吗？”江滨见他没动，又把勺子往他嘴边送了送，自己先被热气熏得鼻尖泛红，“我吹过了……就吹了两下。”
杨少川低头抿了一口，蜂蜜混着姜茶的暖顺着喉咙滚进胃里，连带着耳尖都烧了起来。他盯着江滨发顶翘起的一缕呆毛——那是方才被陈小鱼拽帽子时弄乱的，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像株在雪地里探出头的嫩草。
“滨。”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在窗台上的雪。
“嗯？”江滨抬头，正撞进他深潭般的目光里。
杨少川伸手，用指腹轻轻压了压她发顶的呆毛。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指尖却在碰到她发梢时微微蜷起：“你刚才递蜜罐的时候，手指在抖。”
江滨愣住了，下意识缩回手去捂嘴唇。耳尖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染上了薄红：“哪、哪有……”
“有。”杨少川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翘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抖得像被风吹乱的芦苇。”
“川哥！”陈小鱼突然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毛线帽歪得更厉害了，“你们俩能不能别在这儿撒狗粮？我都快被甜得蛀牙了！”
杨少川微微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让陈小鱼闭嘴，江滨却抢先一步，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小鱼，别闹啦，让他们好好喝姜茶。”她又转向杨少川，眼神里带着一丝宠溺，“少川，快把姜茶喝完，不然该凉了。”
杨少川抿了抿嘴唇，低下头继续喝姜茶，但余光还是忍不住扫向江滨。
江滨坐在他身边，微微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着蜜罐的边缘，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小情绪。她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像蝴蝶的翅膀。
“爷爷，您也喝点蜜水吧。”江滨把调好的蜜水端到江牧面前，声音软软的。
江牧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这蜜水调得不错，甜而不腻。”
江牧的目光在江滨和杨少川之间扫过，嘴角微微勾起，似是满意又似是别有深意。他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屋内的微妙氛围：“行了，都别闹了，喝完姜茶去把院子扫扫，这雪下得不小，别把路堵死了。”
陈小鱼和方天赐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但还是乖乖地坐起身，端起各自的姜茶。
墨雨婷也从被窝里探出头，揉了揉冻得通红的脸，小声嘟囔道：“好吧好吧，听老爷子的。”
杨少川喝完姜茶，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我先去拿扫帚。”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江滨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随后推开门，走进院子里。
江滨也跟着起身，把剩下的蜜水分给其他人，轻声说道：“大家快喝，暖暖身子。”她转身走到门口，看着杨少川已经开始清扫积雪，便轻声喊道：“少川，我来帮你。”
杨少川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不用，你待会儿去屋里歇着就好，这里我来就行。”他挥动着扫帚，动作干脆利落，厚厚的积雪在他手下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江滨却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拿起另一把扫帚：“一起扫快点，不然小鱼他们又要偷懒了。”她挥动扫帚，雪花飞舞，阳光洒在她的发梢上，闪烁着光芒。
陈小鱼和方天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江滨和杨少川在扫雪，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小鱼嘟囔道：“好吧好吧，我们也不好意思再偷懒了。”她和方天赐拿起扫帚，加入了扫雪的行列。
墨雨婷则站在门口，双手环抱，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这画面，还挺温馨的嘛。”她转身走进屋内，去给江牧续上一杯蜜水。
院子里，四个人分工合作，扫雪的扫雪，铲雪的铲雪，虽然天气寒冷，但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杨少川和江滨默契十足，一个扫，一个铲，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陈小鱼和方天赐则在一旁打打闹闹，但也不忘手里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