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妖兽与游侠
黎明前的山林笼罩在浓雾中，连鸟鸣都显得格外遥远。陌尘跟在云屠身后，踩着她开辟的小径前行。云屠背着那把祖传杀猪刀，腰间还别了几把飞刀，步伐稳健如履平地。
\"再往前就是黑风岭了。\"云屠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陡峭的山坡，\"猎户们说妖兽最近在那片活动。\"
陌尘点头，银白色的长发用布条束起，以免在战斗中碍事。他看似随意地走着，实则通过系统扫描着周围的环境。
\"宿主，三刻钟前有大型生物经过这里。\"系统在他脑海中汇报，\"足迹深度显示体重约五百斤，步幅异常，右后腿似乎有伤。\"
陌尘弯腰，手指轻触地面一片被压弯的草丛。云屠回头看见他的动作，挑眉问：\"发现什么了？\"
\"它往东南方向去了。\"陌尘站起身，\"右后腿受伤，行动时重心偏左。\"
云屠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草叶倒伏的方向和程度。\"陌尘面不改色地扯谎，\"家父曾是猎户，教过我一些追踪技巧。\"
云屠将信将疑，但还是调整了方向。两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爬，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十步。
突然，系统发出警报：\"宿主小心！上方有——\"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打断了系统的警告。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雾中扑出，直取云屠面门！
云屠反应极快，一个侧滚翻避开攻击，杀猪刀已然出鞘。那黑影落地转身，终于露出真容——一头足有丈余长的黑豹，但额生独角，双眼血红，獠牙外露，涎水滴落处草木焦枯。
\"毒牙豹！\"云屠咒骂一声，\"这鬼东西不是只在大荒泽出没吗？\"
妖兽不给两人喘息之机，再次扑来。云屠挥刀迎上，刀锋与利爪相撞，火花四溅。她力气虽大，却被震得连退数步，手臂上多了三道血痕。
陌尘眼神一凛，手指微动，一道无形的力量减缓了妖兽的第二次扑击速度。云屠抓住机会，一刀劈在妖兽肩部，却只划破表皮。
\"皮太厚了！\"她咬牙喊道，\"陌尘，退后！\"
妖兽吃痛狂怒，长尾如鞭扫向云屠腹部。陌尘瞳孔微缩，瞬间修改了尾鞭轨迹，使其擦着云屠衣角掠过。同时他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注入一丝灵力，朝妖兽眼睛掷去。
\"吼！\"石头精准命中右眼，妖兽痛苦地翻滚起来。云屠抓住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杀猪刀直取咽喉。
就在刀锋即将刺入的刹那，妖兽猛地抬头，独角射出一道黑光！云屠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击中——
陌尘再顾不得隐藏能力，右手一挥，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出现在云屠面前。黑光撞上屏障，激起一圈圈涟漪。
云屠惊愕地回头看了陌尘一眼，但战斗本能让她立刻转回注意力。她借势跃起，全身力量灌注在刀锋上，狠狠刺入妖兽左眼，直贯脑髓！
妖兽发出最后一声哀嚎，抽搐几下便不动了。云屠喘着粗气拔出刀，黑血喷溅在她脸上。她随意抹了把脸，转身看向陌尘，眼神复杂。
\"刚才那是……\"
\"家传护身符。\"陌尘平静地走近，从袖中掏出一块已经碎裂的玉佩，\"可惜只能用一次。\"
云屠盯着碎玉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好家伙，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她没等回答，用力拍了拍陌尘的肩膀，\"不管怎样，多谢了！\"
她转身开始处理妖兽尸体，手法娴熟地剥皮取角。陌尘站在一旁，系统在他脑海中兴奋地汇报：
\"宿主！刚才的战斗能量波动帮我破解了部分世界规则！现在你能使用基础法术了，我的修改权限也提升到了二级！\"
陌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云屠的背影：\"分析她刚才的战斗数据。\"
\"正在分析……咦？\"系统突然惊讶道，\"云屠最后一击的力量是普通人类的3.7倍！而且她体内封印有轻微松动，释放出了微量异种能量！\"
陌尘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蹲下身，帮云屠收集妖兽身上有价值的部位。
\"毒牙、独角、爪子都能卖钱。\"云屠边忙活边解释，\"皮子虽然破了，但也能做几副手套。县城的药铺老板最喜欢这些玩意儿。\"
她割下妖兽的一块肝脏，用油纸包好塞进背篓：\"这个泡酒能治风湿，给村头的李婆婆留着。她儿子就是被这畜生咬死的。\"
陌尘看着她粗中有细的举动，轻轻点头。两人收拾妥当，用树枝做了个简易担架，拖着妖兽尸体下山。
走到半山腰时，系统突然提醒：\"宿主，前方两百米处有生命体征，人类，受伤。\"
陌尘眯起眼：\"云屠，前面好像有人。\"
云屠立刻警觉地按住刀柄：\"这荒山野岭的……小心为上。\"
两人谨慎前行，很快发现一个身影倚在树下。那人穿着灰色劲装，腰间配剑，头戴斗笠，看起来像个游侠。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线条分明却不失柔美，像是女扮男装。
\"两位请留步。\"游侠虚弱地抬手，\"在下颜青，遭仇家追杀，不幸负伤。能否讨口水喝？\"
云屠没有放松警惕：\"你的仇家是谁？为什么追你？\"
颜青苦笑：\"江湖恩怨罢了。我无意中撞破了一桩买卖人口的勾当，被他们一路追杀至此。\"
陌尘注意到她右腿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已经发黑流脓。他看了云屠一眼，轻声道：\"伤口有毒，不处理会死。\"
云屠犹豫片刻，还是解下水囊扔给颜青：\"喝吧。但我们不惹麻烦，喝完你就自己想办法。\"
颜青感激地接过水囊，大口灌下。她喝水时，陌尘敏锐地注意到她喉结处的不自然——那是个假喉结。女扮男装无疑。
\"多谢二位。\"颜青抹了抹嘴，试探地问，\"看二位带着妖兽尸体……莫非是接了官府悬赏？\"
云屠简短地点头。
颜青眼睛一亮：\"巧了！我正是从县城来，听说这里的毒牙豹害人，特地前来除妖，没想到先遇上了仇家。\"她艰难地站起身，拱手行礼，\"二位既然除了害，不如一同去县城领赏？我也好找个大夫治伤。\"
云屠正要拒绝，陌尘却突然开口：\"你的伤拖不得。我们村有郎中，可以先处理一下。\"
云屠惊讶地看向陌尘，后者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虽然不明就里，云屠还是改口道：\"……对，老郎中医术不错。\"
颜青喜出望外：\"那就叨扰了！\"
于是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云屠和陌尘轮流拖着妖兽，颜青拄着树枝一瘸一拐地跟着。一路上，颜青不断找话题攀谈，尤其对陌尘表现出异常兴趣。
\"陌公子气质不凡，不像是山野之人啊？\" \"陌公子这头银发真是罕见，是天生的吗？\" \"陌公子可曾婚配？啊，抱歉，看到你们手上的红线才知二位是新婚……\"
云屠越听脸色越黑，最后干脆插到两人中间，硬邦邦地说：\"我夫君身体弱，走这么远路已经累了，颜姑娘就别打扰他了。\"
颜青眨了眨眼：\"云大姐怎么看出我是女子的？\"
云屠一噎，支吾道：\"呃……行走江湖的经验！\"
陌尘嘴角微扬。颜青倒不以为忤，爽快承认：\"确实，女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这才扮作男装。没想到云大姐眼力这么好。\"
云屠哼了一声，不再搭话。三人沉默地走了一段，颜青又忍不住凑近陌尘：\"陌公子，我看你步伐轻盈，气息绵长，可是习武之人？\"
陌尘还未回答，云屠就一把拉过他：\"小心！前面有坑！\"其实地上平坦得很。
系统在陌尘脑海中偷笑：\"宿主，云屠这是在吃醋吗？\"
陌尘没有回应，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回到村子已是傍晚。村民们看到他们拖着的巨大妖兽尸体，纷纷围上来惊叹不已。老郎中给颜青处理了伤口，安排她在自家客房住下。
云屠和陌尘回到家，把妖兽部件分类放好。云屠打了盆水，粗鲁地擦洗着脸和手臂上的血迹。陌尘取来药箱，轻声道：\"伤口需要处理。\"
云屠满不在乎地摆手：\"小伤，不碍事。\"
陌尘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臂，用湿布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他的动作轻柔精准，云屠一时呆住，忘了抽回手。
\"那游侠……\"云屠突然开口，又顿住了。
陌尘抬眼看她：\"嗯？\"
\"没什么。\"云屠别过脸，耳根微红，\"就是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江湖人狡猾，你小心点。\"
陌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好。\"
他包扎完毕，系统突然在他脑海中兴奋地报告：\"宿主！重大发现！我分析了云屠的血液样本，确认她体内有上古守护者血脉！虽然被强力封印，但今天战斗时有所松动！\"
陌尘手指微微一顿：\"具体分析。\"
\"这种血脉在多个高等世界都有记录，通常出现在守护重要秘宝或圣地的家族中。最奇怪的是……\"系统迟疑道，\"封印手法中有我们系统的技术特征！\"
陌尘眼神一凝。这意味着什么？云屠与系统有关？还是曾有其他系统持有者来过这个世界？
正当他思索时，院门被敲响。云屠去开门，回来时脸色阴沉：\"柳茹那厮在村里散布谣言，说你引来了妖兽，是个祸水。\"
陌尘挑眉：\"荒谬。\"
\"当然荒谬！\"云屠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碗跳动，\"那畜生明明早就开始在周边活动了！\"
她气呼呼地来回踱步：\"不行，明天我就去县城把赏银领了，然后买些好东西回来，堵住那些长舌妇的嘴！\"
陌尘安抚地递给她一杯茶：\"不必动怒。谣言止于智者。\"
云屠接过茶杯，两人的手指再次相触。这一次，她没有立刻缩回手。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静谧而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