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白野攥着平板电脑的指节发白，屏幕上猩红的倒计时仿佛一柄悬在头顶的铡刀。远处，老周捂着流血的手臂清点伤员，霍杰的越野车轮胎瘪了一半，四海堂兄弟正用绷带草草包扎伤口。风卷着沙砾打在防核面具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却盖不住众人急促的喘息。
“电磁干扰还没解除，无法呼叫空中支援。”橘子一瘸一拐地走来，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通讯天线，“但我在巡逻车里找到张手绘地图，标记了掩体的通风管道入口。”她展开皱巴巴的图纸，某处被红笔圈出的峡谷边缘，画着个形似古蜀面具的符号——与白野掌心的金属片纹路如出一辙。
老周凑过来，军用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图：“通风管道直径不足半米，只能单人通过。而且根据结构图，管道末端直通核心控制室下方，一旦被发现......”他没说完的话悬在空气中，所有人都明白，那将是九死一生的绝境。
白野将金属片按在图纸的符号上，边缘竟严丝合缝。掌心的疤痕突然灼痛，仿佛有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的直觉：“这是唯一的机会。我带队从管道潜入，老周和霍杰守住地面入口，防止黑影组织增援。”他看向橘子，“你留在这里统筹通讯，一旦电磁屏障解除，立刻呼叫轰炸支援。”
“不行！”橘子抓住他的手腕，“杜马肯定在核心控制室设了圈套，你一个人......”“正因为是圈套，才需要有人去破。”白野抽出匕首，在地图上划出进攻路线，“记住，无论管道里发生什么，倒计时归零前必须启动轰炸程序。”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白野背着微型氧气瓶钻进通风管道。锈蚀的铁皮硌得膝盖生疼，幽蓝的战术手电照亮前方蜿蜒的通道，每隔十米就有个镶嵌着黑莲标记的金属环。爬行约两百米时，他听见上方传来机械运转声，紧接着是杜马阴恻恻的笑声：“燕双鹰，你终于来了。”
白野猛地刹住，后颈汗毛倒竖。头顶的铁皮突然降下电网，他就地翻滚，肩头擦着电网边缘掠过，烧焦的布料散发刺鼻气味。前方岔道口，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黑影端着霰弹枪出现，枪口喷出的火舌在狭窄管道里格外刺眼。
白野甩出烟雾弹，借着浓烟跃起，膝盖重重撞向左侧敌人的面门。夺过霰弹枪横扫时，右侧敌人的匕首擦着他的肋下划过。血腥气在密闭空间里蔓延，他踹开尸体继续前进，却发现通道尽头的防爆门缓缓升起，露出后面闪烁着红光的核心控制室。
杜马倚在控制台旁，手里把玩着最后一块密钥碎片，身后的全息投影正显示着“末日火种”的启动界面。倒计时还剩九小时，白野注意到控制台下方布满诡谲的古蜀图腾——与他掌心的疤痕、金属片、莎莉的地图形成完整的拼图。
“严森没说错，你果然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杜马按下某个按钮，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数十只机械蜘蛛涌出，金属螯肢泛着冷光，“知道为什么你掌心的疤痕会发烫吗？那是二十年前，你父亲将‘末日火种’的启动密钥碎片......”
白野没等他说完，将金属片嵌入最近的图腾凹槽。控制台发出蜂鸣，机械蜘蛛的行动明显迟缓。他趁机冲向杜马，却在触碰到对方的瞬间，被突然弹出的钢索缠住脚踝。杜马狞笑着将密钥碎片插入启动装置：“太晚了！‘末日火种’一旦激活，连发射密码都不需要！”
千钧一发之际，通风管道传来剧烈震动。橘子的声音通过微型对讲机炸响：“电磁屏障破解！轰炸编队还有七分钟抵达！”白野强忍剧痛扯断钢索，在倒计时跳到八小时整时，将最后一块金属片拍进控制台。整个掩体剧烈摇晃，杜马的惊呼声中，“末日火种”的能量核心开始逆向运转。
地面入口方向，老周和霍杰的枪声越来越密集。白野知道，黑影组织的援军正在疯狂反扑。
他扯下墙上的消防斧，斩断缠绕的电缆，朝着通道出口狂奔——身后，杜马的咒骂声与逐渐平息的警报声交织，而远方的天际，第一缕曙光正刺破戈壁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