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办公室一片萎靡。
漆与墨去茶水间弄了杯咖啡提神，顺手给蔫头耷脑的棠兮带了一杯。
端着咖啡正往工位那边走，电梯口转进来一群人。
漆与墨停下脚步，看见周景锡身边簇拥着好几个男人，一同往经理办公室走。
他往漆与墨工位投去一眼，没见到人，四处搜寻了一圈，一扭头看见她好端端的站在身后。
他眉眼染着笑，拨开人大步走过去。
扫了一眼她手里的咖啡，脸上的笑变得得意，“这是知道我要来，提前备好咖啡迎接我？”
说完接过其中一杯，往嘴边送。
“欸——”
漆与墨来不及阻止就看他端着棠兮的杯子喝了一口。
惬意地点点头，“连我的口味都记得。”
漆与墨脸上没什么表情，睃了一眼他手里的杯子，故意恶心他，“这是毛经理的杯子。”
“咳——”
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咖啡呛了一下，他嫌恶的连着杯子一起投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一个瘦小的男人走上前来询问，“周总，这位就是您说的漆小姐吗？”
周景锡用拇指抹了抹嘴，“裴氏集团厉害的运营官，漆与墨。”
说完又跟漆与墨介绍，“荣华集团商务部汤经理。”
漆与墨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出现。
抿了个职业微笑跟人问好。
几人一同往经理办公室走。
周景锡跟在她身侧，视线落在她软嫩耳垂边上的一缕碎发上，温声问，“身体没事了？”
他还记着她晕过去的事。
不想给她添麻烦，这几天一直忍着没联系她。
漆与墨忽视他的话，领着人进办公室。
双方人员相互介绍完，毛经理叫助理安排会客室，茶水瓜果什么的，拽着漆与墨陪同。
她悄悄给裴述发消息：
【周景锡带着荣华的人过来谈项目，想想法子，把人支走。】
她将之前拿到的企划书分析给商务部经理听。
一番交流下来才搞明白，周景锡并没有打通荣华集团高层，只是对接了商务部经理过来跟她谈。
需要她这一方给出建议，商讨出一个高效扩大销售的方法，由经理拿着企划书去跟集团高层谈。
至于能不能谈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典型的拉着她陪跑。
漆与墨没工夫跟这些人浪费时间。
悄悄看了几次手机，裴述那边一直没有回复。
谈话告一段落，场面冷下来。
就在漆与墨想着如何打发这人的时候，汤经理的手机响了。
他退出接待室接听，再回来时，态度大转变，“那个漆小姐，你刚才说的几点建议我回去琢磨琢磨，咱们之后再联系哈！”
又跟周景锡打招呼，“周总，我手头上还有个工作没向上汇报，今天就到这里吧，下次再见！”
说完匆匆忙忙走了。
场面尬住。
周景锡找来的人丢下他走了，被下了面子，脸色很难看。
他压着火打给Jasson，“你找的什么人，项目还没谈完就跑了！”
对方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
周景锡突然看向要走的漆与墨，咬着腮帮子挂了电话。
黑着脸说：
“你可真行，怪不得刚才意兴阑珊，频频看手机呢。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说完带着人走了。
刚才的消息这时候才有了回复：【人走了吗？】
漆与墨：【刚走。】
裴述：【收拾收拾，去荣华见他们董事长，妈在那边喝茶，她会帮你引荐。】
漆与墨跟经理交代一声，拿上她做的分析材料去荣华。
宾利车开出地库的时候掠过保时捷，周景锡看见车牌，吩咐司机，“跟上前面那辆车。”
————
“不是我说你，年纪大了跟不上时代变化。你那老一套的方式早该变了！就该多听听年轻人的，思维开阔了，路才宽呐！”
荣华集团董事长捏着茶海替裴大夫人添茶，满口无奈。
“唉！我家的几个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你们裴家的子孙成气候。我总想着，他们能守住家业就不错了，哪里还想着继续往上走。”
“瞧你这话说的，这个市场有多残酷，现在的行情，那是你想守就守得住的吗？怎么样？被逼得没活了吧！”
裴大夫人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人快来了，“待会儿我介绍个不错的小姑娘你认识，拉你一把。”
门被敲响。
董秘站在门口汇报，“董事长，裴氏运营部的漆小姐到了。”
张董事长点点头，“请进来。”
董秘带着漆与墨进门，裴大夫人见儿媳来，亲昵拉着她介绍，“这是家里的小孩，在集团做运营，上个月还帮周氏卖爆了一款什么淡斑精华。能力是看得见的。”
说完又跟漆与墨介绍，“小墨，这是你张叔。”
漆与墨伸手问好，“张叔。”
待都坐了，漆与墨将带来的资料给张董事长看。
“董事长，我分析过你们的明星产品。”
“产品优势很明显，是行业内翘楚，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偏贵。算轻奢一类。”
“只要跟奢侈沾点边，销量就注定不会特别多。”
“更为致命的是，这款产品的功效性不明显，并不是必须用品。消费群体固定，要想拉更多新客户，必须打破固有的销售模式，采用线上线下联合推广，并且还需要与别的公司达成第三方合作，相互拉知名度。”
简单几句话，直击核心问题，并且给出大致改进思路。
张董事长听完，赞赏地看向裴大夫人，显然已经被说服了。
他有些感慨，“公司内部员工认为我们的产品全民知名度高，想扩大销量不是难事，可结果屡次失败。小漆啊，事先告诉你，你虽然看到了问题症结点，但要想开拓新市场，不是易事。还有最关键的一点，预算。我们能给出的预算，不多。”
钱是每个企业的一大痛点。
漆与墨看过荣华近几年销量趋势，按照行业标准算法来折算他们的盈利。
全年营收净利润，估计不到一个亿。
这是个穷甲方。
针对这一点漆与墨也想过，“那我们立个军令状，如果我帮贵公司拉高销售额度，按照常规增长点算，超出的部分我要求分成。”
前期款项投入不够，那就薅对方后期盈利点。
只要不过分，对方不会不答应。
“行，你先回去拟定合作计划，我召开高层会议讨论。”
达成初步合作意向，董秘送她们下楼。
婆媳俩出了大楼，漆与墨送裴大夫人上车。
斜刺里走过来一个人。
“这么巧，又见面了。”
周景锡支着腿懒懒散散站着，手里夹着一支烟，语气不善，“为了躲我，又不想放弃项目，你就找外援？”
“亏我还动用我的人脉关系帮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裴大夫人听见他说什么帮漆与墨，笑着打招呼，“这是小墨的朋友吧！”
周景锡冷笑，凉飕飕的视线刮到漆与墨脸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漆与墨有些张不开嘴，“伯母，他是我同校的学长，不是什么好人，不用理他。”
裴大夫人一脸疑惑。
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扫视。
小墨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这会儿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一脸的防备。
不对劲啊！
周景锡猜到她不会说实话，嗤笑一声，“漆与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怂，咱俩好过，这很难启齿吗？还是说，我很拿不出手？”
他不怀好意笑着看向裴大夫人，“哦对了，我现在在追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