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衡闪身挡下三皇子的进攻，长剑出鞘距离三皇子不过一指的距离。
三皇子两根手指夹住长剑，微微一用力，长剑便断裂了。
江知衡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一股力量顺着长剑爬上了江知衡的手腕。
许砚宁将江知衡拉了回来，“哐当”一声，断剑落地，但那不知名的力量已经进入江知衡体内。
江知衡皱着眉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奇怪地看了一眼三皇子，三皇子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只是这弧度还未停留多久就僵在了脸上。
三皇子瞪大了眼睛，眼底倒映着许砚宁带着冷色的脸。
手作爪状，牢牢地抓住了三皇子的脖颈，指甲划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了血痕。
“难怪有恃无恐。”许砚宁似是轻嘲的声音飘入三皇子的耳朵里，“原来你是他的徒弟。”
三皇子的一招一式许砚宁都无比眼熟，甚至永远不会忘记。
十岁那年，是她闯江湖的第一年。
声名大噪，万人敬仰，却也同样危机四伏。
所有人都想试一试传说中天下第一的栖梧有多厉害。
她以十岁的身躯杀了不知道多少来挑战她的人。
余闲也是众多挑战者之中的一个。
红袍金发，雨夜刀光，余闲将她逼到绝路却不杀她，将她关起来封了她一身武功不断折磨。
三皇子一愣，随即眯起了眼睛：“你究竟是谁！”
知道余闲的人不多，三皇子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许砚宁只是一个单纯的和亲公主，不可能知道余闲。
“我是谁？”许砚宁冰冷的眸子睥睨般看着三皇子，掐着他脖子的手慢慢收紧，“我是他的噩梦。”
被关起来折磨的那段时间，是许砚宁挥之不去的噩梦。
甚至一闭上眼睛都是余闲癫狂的脸，害怕占据了她整个大脑，她才十岁，她还不想死。
三皇子紧紧咬着牙，窒息感让他挣扎起来，眼前画模糊起来，忽然间，他只觉得自己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许砚宁一惊，迅速松开了手后撤几步，这才没有让那股突然爆发的力量波及到自己。
三皇子重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赤红，周身萦绕着肃杀之气。
“这是余闲的《阴煞功》。”许砚宁拉住了想将自己护在身后的江知衡，道：“此功法是将人逼入绝境，然后产生的恨意会激发人的潜力，从而达到武功最顶峰。”
“再在这个时候将他人武功内力吸取收为己用，这功法起初被人诟病，但其威力不容小觑。”
江知衡闻言心头一紧：“我拖住他，你先走。”
江知衡并不了解这个《阴煞功》，只是听见许砚宁这么说，他便知道这功法是至阴至邪，与那个《尸傀术》不相上下。
“不，我来对付他。”许砚宁对着江知衡笑了笑，“你带杨勒先走，我会去找你的。”
江知衡皱着眉并没有同意。
这个功法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他不能把许砚宁一个人丢下。
见江知衡不说话，许砚宁叹了口气，“江知衡，我曾经与余闲打过交道，你应该信我。”
许砚宁的过去，江知衡不是不知道，但知道的并非全貌。
江知衡只知道她被送去学医后就像变了个人，以往天真烂漫的女孩变得更为有主见了。
这不是坏消息，只是这样的蜕变过程，即使他不知道他也会心疼。
江知衡动了动嘴，摇了摇头：“我不想放手了，宁宁，我不差的，我能和你并肩作战。”
小时候他没有能力阻止许砚宁被送去学医，长大后他同样没有能力阻止许砚宁被送去和亲。
过去，他总是没有能力的那个，哪怕他是天影会的首领，哪怕他的武功已经超越了不少人，都无法改变过去的事实。
现在，他不想像之前那样了。
他不会放手。
许砚宁见江知衡这么坚持，便也没再说什么了，看了一眼旁边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杨勒，然后才将目光移到三皇子身上。
“别逞强。”许砚宁轻声道，“我比你想象中的要强大。”
话落，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强风吹动额前的发丝，许砚宁吐出一口气，调动了全身的内力。
三皇子阴恻恻地盯着许砚宁，犹如毒蛇盯着猎物一般。
随即双手结印，掌风裹挟着强大的寒气直冲许砚宁，带起的风与许砚宁周身的风碰撞，忽而又“轰”的一声巨响，像惊雷一般。
许砚宁不躲不避，强风就像有意识一般般许砚宁抬手猛挥出一拳，那强风就紧跟许砚宁的拳头打向三皇子。
江知衡拿着许砚宁的长剑，剑柄上的小悬铃发出叮当的响声。
拳头如急雨落下，许砚宁瞳孔周边布满了红血丝，身体一阵疲惫涌现，但手中动作并没有放慢。
拳头猛地砸在三皇子的掌心，便听见“咔嚓”一声的骨裂声，许砚宁动作没停，一拳又砸在三皇子的胸前，然后是腹部、脸颊、太阳穴……
江知衡在旁边看着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难怪许砚宁说她能对付呢。
心头涌起一阵自豪。
这就是天下第一，这就是他的爱人，如此强大，世间难寻。
三皇子忽然咆哮一声，眼底的赤红之色愈发明亮起来。
“许砚宁——”他低吼着叫着许砚宁的名字，连呼出的气都是黑色的。
许砚宁见状面色沉了下来，指关节泛着红，随即再一拳猛砸向三皇子的脑袋。
三皇子的速度却比之刚才快上了几分，迅速避开砸来的拳头，反而是抬手抓住许砚宁的手腕，黑色的气从他体内出来缠在许砚宁身上。
冰凉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黑气攀上许砚宁的脖子，紧紧地勒着她。
“宁宁！”江知衡惊叫一声，提剑就要冲向三皇子。
“别动！”许砚宁忽然出声，一股强风拉住了江知衡的脚步，他被迫停下。
许砚宁瞳孔边的红血丝愈发增多，窒息感扑面而来，三皇子癫狂地哈哈大笑起来。
“恨我啊……恨我啊！”
狰狞的表情显得他如同炼狱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