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凌晨。
沈诗兰终于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她在客厅坐着，看向了门口。
不一会儿，秦承渊走进了客厅：“怎么还没有睡？”
沈诗兰看着他没有说话。
秦承渊走到她面前：“京海大学的案子我听说了，是不是吓到了？”
沈诗兰仰头看着他：“市局刑警队请了一个顾问是吗？一个女生。”
秦承渊想了想道：“嗯，怎么了？”
“你见过她吗？”沈诗兰问道。
秦承渊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件事情，但是他还是先回答了：“还没有见过。”
庄言峥去给她申请特别顾问的时候。
他看过很多那个女生参与的案子。
了解了她的能力，往上报之前，确实想见见她的。
但是太忙了，这件事情就暂时搁下了。
特殊能力这样的事情，上边叮嘱过，要保密。
所以他对这样的事情虽然惊讶，但也没在家里提起过。
沈诗兰慢慢垂下了视线。
秦承渊蹲下，看着她，握了下她的手，很凉。
他把她的双手都握在了手里：“诗兰，怎么了？今天是见到那个女生了吗？她怎么了？”
沈诗兰又抬眸看着他：“你说......”
“什么？”
“乐衍会不会还活着？”沈诗兰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秦承渊的瞳孔颤了一下，紧张地看着她，以为是她太想念女儿，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
他慢慢摩挲着她的手：“诗兰，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说的是真的。”沈诗兰道，“有没有可能她还在，是我们认不出来了？她也不认得我们了。”
秦承渊满眼的担心，没能说出话来。
沈诗兰道：“承渊，我觉得乐衍还活着。”
秦承渊的嘴唇动了动，沉默了一下之后，还是道：“诗兰，我们是亲眼看见了乐衍的......”
他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
他自己不敢想，也不敢刺激沈诗兰。
从山崖掉落河里，打捞了三天才找到了秦乐衍的尸体。
他们去认尸。
他们都亲眼看见......
秦承渊的眼眶有些发红。
沈诗兰看着他：“承渊，你有时间，去见见市局刑警队的那个顾问好不好？”
秦承渊想起来了。
那个女生叫苏妙仪。
和乐衍去卧底时，用的身份的名字是一样的。
是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乐衍吗？
“你有时间去见见她。”沈诗兰的眼泪掉了出来。
“诗兰，那个女生的资料我看过。”秦承渊擦着她的眼泪，“是纪盛家的长女，一直养在他家亲戚家的那个女儿。”
沈诗兰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秦承渊抽了两张纸。
她拿着纸捂在了眼睛上。
秦承渊慢慢拍着她的后背。
哭了一会儿，沈诗兰又道：“你有时间去见见她，去见见她。”
见她一直坚持，秦承渊点头：“好，我有时间去见她。”
...
市局。
“联系上了，联系上路巧巧了。”齐风忽然一喊。
苏妙仪本来仰头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听见他的声音，猛地坐直了身体。
脑袋还没有开机，嘴上先问了一句：“在哪？”
一边说着，她看了眼时间。
她记得睡着的时候看了眼时间，现在过去了......两分钟。
“在京海大学。”齐风道，“她今天一早回了学校，手机也开机了，联系上人了。”
“苏妙仪，你和齐风他们去一趟京海大学。”庄言峥道。
“好。”齐风应着。
苏妙仪却没有动。
齐风大步走出办公区了，见苏妙仪没有动，他又停了下来。
庄言峥走到苏妙仪的工位。
苏妙仪正好回神。
她抽了口气，摸了下自己的腹部。
“怎么了？”庄言峥问道，“看见什么了？”
苏妙仪点头：“看见了一个女生。”
“不是路巧巧？”庄言峥问道。
“嗯。”苏妙仪起身道，“我去找陆知深。”
庄言峥看向齐风：“你自己叫两个人去京海大学。”
“好。”齐风离开。
画像室。
苏妙仪敲门进去。
陆知深转身。
两人对视了一眼。
“你这黑眼圈。”苏妙仪道，“咱局里的人都能直接在你这儿看熊猫了。”
陆知深看了看她眼底的乌青，拿了画板画纸：“又熬了一夜？”
“是啊。”苏妙仪坐在沙发上，“你又失眠了？”
“嗯。”陆知深坐在了她对面，“说吧。”
苏妙仪描述着在画面里看见的女生的脸。
通过死者的视角看见的。
但是是通过文卓宇的视角还是关阳的视角，她不太能确定。
因为死者当时似乎是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下。
头脑发晕，四肢发麻，完全没有行动的能力。
苏妙仪觉得那种感觉很像是很困很困。
但又因为腹部传来的剧痛，勉强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女生双手握着水果刀，抬手，然后狠狠地刺了下去。
她只看见了女生拿着刀刺了这一下，就晕了过去。
之后画面陷入黑暗，她就从画面里出来了。
很短促的画面。
不过在画面里看见女生落下刀之前，死者腹部就中了几刀了，是疼痛感让他清醒了一些，看见了一点画面。
画像画完，苏妙仪拿给了庄言峥。
很快就在系统里匹配到了人。
曾霜，女，二十三岁，京海大学毕业生，目前在京海工作。
“庄队。”晏丞拿着化验报告过来，“文卓宇和关阳的体内都检测到了酒精和三唑仑的成分。”
庄言峥接过报告看了一下。
“这个药购买需要专业医生开处方吧？”苏妙仪问道。
“医生极少会开三唑仑的处方，这个药有催眠镇静的效果，一般用于治疗失眠，但是副作用太大，有风险，还容易成瘾，是精神管制药品。”晏丞道。
“也是d品。”庄言峥道，“又被称‘迷j药’，药效很快，服用后会头晕，疲倦嗜睡，浑身无力，甚至会出现短暂性的失忆。私自购买这种药违法。”
“文卓宇和关阳体内都有。”苏妙仪道，“倒是和我在画面里共感体会到的感觉一样。”
“看见了？”晏丞问道。
苏妙仪点点头，给他看了一下曾霜的信息。
庄言峥道：“先把曾霜带回来。”
“是个女生？”晏丞道，“宿舍楼门口的监控并没有死角，监控也没有坏，并没有拍到女生进出宿舍楼。”
“宿舍一楼还有一个偏门，不过那个门附近没有监控。”苏妙仪道，“宿管说那个门常年锁着，不过要是想从那里走，总会有办法的。”
“让齐风再查一下宿舍附近的监控。”庄言峥说着给齐风打电话。
除了宿舍楼门口的监控之外，附近的其余监控，很难排查，来来往往的人，男生女生都有，很难锁定具体的人。
不过现在有了具体的人......
“宿舍洗手池里的血提取到了文卓宇和关阳的dNA。”晏丞道，“水果刀上只提取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指纹，血液也都是他们的。”
“看到的画面里女生戴了手套。”苏妙仪道，“她布置现场的时候，让尸体攥过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