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去！就要去！”
卓灵踢踏着两条小短腿，咧开嘴就嚎叫。
自打五十年前人类转移进地下城，别说野生动物，就连家养禽畜都成了珍稀动物。
她从未见过老虎，要是能见着还好了呢，转手卖给末世商城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灵儿听话，在家跟爹玩。”
卓大武最舍不得闺女哭，连忙拍了拍席子叫她，“上炕，爹给你编草蚂蚱，草兔子，好不好？”
“不嘛，就要去！”
卓灵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泼耍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爹，娘，我带灵儿砍完柴就回来，不往山林深里走不碍事的。”
卓长安清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拍了拍她的小脑瓜，“别哭了，大哥带你去。”
芬娘和卓大武也只好点了头。
“嘻嘻，大哥……好！”
卓灵手脚并用缠住卓长安的腿，蹭了蹭鼻涕泡，露出一脸傻笑。
看吧，还是装傻子好使。
除此之外，她好喜欢跟爹娘撒娇的感觉。
在联合管理局孤儿院长大的卓灵，仿佛重新过了一次童年。
朝阳露出山头，照亮了山林大地。
卓长安背着麻绳和柴刀，拉着卓灵的小手，一大一小的身影也蒙上了一层金色。
卓灵第一次见识到地球广阔的田野，延绵起伏的山岭，震惊的眼珠子都快不够用了。
地球之上，原来这么好看！
卓家村靠山面水，一座蜿蜒曲折的大山一眼看不到头，山上长着密密麻麻的草木。
久旱无雨，草木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失去了原本的郁郁葱葱。
山脚下就是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连接着用石头修葺的水渠。
卓家村和周边的村落全都依靠这条河灌溉农田，可惜河水早就干涸了。
龟裂的河床里除了石头、枯枝败叶，就是干瘪的小鱼。
尽管是清晨，地上也没有多少露水，田地裂开一道道口子，瘦弱的庄稼草棍子似的戳在地上。
看的人心里揪的慌。
晨起的村里人无助的站在地头上，看着半死不活的庄稼发愁，
“什么时候才能下场透雨呀？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可就全完了。”
“前年、去年拢共没下过两场雨，都说一旱连三年，怕是今年也要完。”
“光靠挑那点儿水，也救不活秧苗啊……”
“前两年还能凑合过活，今年啊……怕不是要饿死人了！诶……”
……
往山上走，路上倒是长着些耐旱的野草。
不过能吃的早就被人挖走了，剩下的牛都懒得嚼。
村里人说山肚子里肯定藏着泉水，所以山上的花草树木比田地的庄稼长得好些。
山林边儿上的野菜也是刚露头就薅光……以前只有妇人带着孩子上山，现下指望不上庄稼，男人们也跟着来挖。
大伙儿只能结伴往山林深处走，不论树叶、野菜、草根还是树皮，能入口的统统不放过。
有时候人就跟蝗虫似的，只要一扎堆儿保管什么都能薅干净。
人多，在林子里寻了大半个时辰，卓长安哥俩的篮子里也没凑齐一把。
有眼尖手快的，已经挖了小半篮子苋菜、蚂蚁菜、马齿苋、地肤、飞蓬草什么的了。
没闹灾荒前，这些用来喂鸡鸭兔子。
自打进了林子，卓灵就傻眼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植物，比起地下城3d立体动植物游乐园可太真实、太鲜活了！
叶片摸在手里毛茸茸的软软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湿润感，有些叶子还会划手。
用手指一捏，一股略带苦涩的青草气息直窜鼻孔。
清新自然，提神醒脑。
商城系统随着她的目光不时出现红色标注：
叮咚……发现纯天然有机苋菜，价值地下城币一斤，是否卖出？
纯天然有机马齿苋，价值地下城币一斤，是否卖出？
纯天然地肤……
卓灵嘴角直抽，卖个屁！
那是人家篮子里的，她大哥二哥篮子里的野菜凑一块儿还不到半斤！
“大哥，要不咱往里走走？这么多人，就是有野菜也轮不到咱俩抢呀！”
卓长贵看着篮子里稀稀拉拉的野菜，愁的直皱眉头。
“别急，慢慢找。”
卓长安看了一眼两手抓着野草，两眼发直的卓灵，含笑摇了摇头。
一路跟着挖野菜的队伍往前走，有人忽然捂着鼻子骂了一句，“呸！这什么草，真他娘的臭！”
前面出现了一大丛生长茂盛，半人多高开着白色伞状花絮的野草，长得郁郁葱葱。
越走近，便越能闻到一股子让人不适的臭味儿。
像打破的臭鸡蛋，又像把三天没洗的臭袜子和发酵过的厨余垃圾混合，腐败酸苦的味道十分上头。
大伙儿议论了几句，捂着鼻子赶紧绕过去。
“不就是大臭草嘛，满林子里这玩意儿长的最多了，臭的鸟飞过去都不愿意拉屎。”
“可不是！一长长一大片，又不能吃！长再多都白瞎……”
……
卓灵却眼前一亮。
“叮咚……发现天然药用植物接骨草，价值地下城币一斤，是否卖出？”
被村里人嫌弃的臭草，竟然是一味中药材？
十五万地下城币呀，比普通的野菜贵了好几倍！
这一大片臭草全割下来，不得有个十斤八斤的？
卖！臭草是宝贝，傻子才不卖呢！
卓灵两条小短腿儿顿时走不动了，忍着刺鼻的臭味儿去拔臭草。
“灵儿，你干啥呢？”
卓长富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妹妹的胳膊，一手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
“你摘臭草干啥？这个不能吃，臭的！臭的！”
卓灵小手里已经握着两棵，断裂的茎叶流淌出透明的枝叶，仿佛在空气中投放了一颗生化炸弹，臭的人两眼发晕。
“快扔了，呕……”
卓长富差点儿把早上的鸡蛋吐出来。
不过没舍得吐，翻了翻白眼儿又咽回肚子里。
是臭了点儿，但值钱啊，傻哥哥！
卓灵脑袋里翻江倒海找理由，“啊、啊吧……”
卓长安若有所思，接过她手里的臭草轻声问，“灵儿，你想要这个？”
“恩！不臭……”
卓灵眨了眨眼，指着臭草装傻的说，“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