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妄言站在那里，看他霆哥那抹笑容，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虽然他演的是小白兔，但他并不是真的小白兔。
顾妄言把自己垂在两旁的手抬过了肩，这便是他的答案。
反倒是沈向霆一顿，他怎么看着有种在给自家孩子换衣服的既视感？
他这两只手举的……也太乖巧，太想让人揉揉脑袋了。
沈向霆将衣摆撩了上去，很快将这件卫衣脱去。
顾妄言是面对着镜子的，他抬眼就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身体上还是一道道浅粉色的印子，眼神变了变。
沈向霆的手触在他那些印子上说：“浅了一些了，坚持用，姑姑给的肯定是好东西，一定能消掉的。”
他拉起他的左手。
这段时间沈向霆盯得紧，让他没有自虐的机会，左手腕上那些可怕的伤痕至少没有再增加。
他举起顾妄言的手，在他伤痕累累的手腕处亲了一下：“厌恶疗法能不用就不用了，我们把它戒掉。”
沈向霆说着，目光从他身上扫了下去，手也抓住了他裤腰上的打结处。
那是顾妄言随便打的一个活结。
沈向霆的长指捏住结头，轻轻一扯。
他的眼神始终看着顾妄言，做到这，嘴角轻轻地勾了勾：“我帮你脱？”
顾妄言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自己的身体了，但面前的霆哥却还如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手一般，游刃有余。
“……我自己来。”
顾妄言转过身。
或许是他想多了，霆哥真的只是单纯想洗澡而已。
沈向霆看着那抹背影，双腿一收，手在盥洗台上一撑站了起来，走到他身旁。
两人站在花洒下。
顾妄言一回头，就看到他霆哥整齐穿着衣服：“霆哥，你穿着衣服洗澡？”
像是有点好笑，又问：“真的是怕我失控对你做什么吗？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就先出去，我洗好了你再进来，免得我们——”
“我没有不自在。”沈向霆回答他。
“那你——”顾妄言看着他被淋湿了的衣服。
“我的衣服？”沈向霆轻笑，“算是在保护你吧。”
“？”
“进展太快，怕你接受不了，你现在能接受kiss，已经是一大进步，慢慢来。”
随着他的视线，顾妄言忽然明白了什么，眼里带着一丝抗拒。
沈向霆的嘴角带着一抹有趣的笑意，将他推到了墙上。
·
沈向霆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卧室里的沙发上，是一大团蜷缩起来的“东西”。
他用毛巾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嘴角勾着笑。
顾妄言像只刺猬一样趴在沙发上。
沈向霆走过去，大腿一岔开坐着点茶几，口吻里也带着笑意：“言言这是在干嘛？”
闻声，顾妄言脸埋着抱枕，埋得更深了。
沈向霆说：“你侧侧脸，别窒息了。”
他听话地侧了下脸，不过是对着沙发里面的。
“生气了？怪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
“……没有。”顾妄言的声音闷闷的。
“那怎么了？看着这么委屈，”沈向霆故意闹他，“你要不喜欢——”
顾妄言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沙发，声音有点轻：“……没有不喜欢。”
“嗯？”沈向霆故意一般，“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不喜欢？”
“……”顾妄言抓沙发手更用力了一点。
沈向霆一定是故意的！
看着他有点抓狂又忍着的样子，沈向霆笑开了：“好了，不闹你了。没弄疼你吧？”
“……没。”顾妄言每句话都答得又慢字又少，好像并不想说话一样。
“第一次，没经验，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告诉我，下次改进。”
“……”顾妄言此刻只想看星星。
霆哥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讨论这种事的？
旁人不知前情提要的，怕是要以为他们在讨论什么严肃的学术。
恶心感？没有，那天晚上，整整一晚上他都没有想起来这件事，是第二天才忽然想起，好像少了点什么流程。
霆哥直接拿捏了他的思想，让他满脑子都只剩下那个人。
也可能是太突然，完全没料到，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断了思绪，没能跟上。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很乱。
“你打算一晚上就这么跪着，不看着我了？我就这样看着你的后脑勺说话？”
“我……基督教，”顾妄言开始胡扯，“睡前祷告。”
“……”沈向霆膝盖触地，单膝跪地，贴近他耳朵，轻语，“宝贝儿，我读书少，你别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