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感知到：供销社的仓库角落里堆着几捆同样的布料，标签上的价格被人用墨涂过，其实比柜台里摆着的便宜三成。
“真好看。”她接过布料，指尖摩挲着柔软的棉线，“得多少钱？咱们的钱够吗？”
“沉哥早付过了，”林月往灶房瞅了眼，莫沉正蹲在地上劈柴，斧头起落间带着利落的劲，“他说过年就得穿新衣裳，还让我别说，想给你个惊喜呢～”
秦时凝的心跳漏了一拍，偷偷往灶房看了眼。
莫沉正低头往灶膛里添柴，火光映在他侧脸的轮廓上，硬朗中带着点说不出的温柔。
“对了嫂子，”林月突然压低声音，“刚才去供销社，听见两个售货员说悄悄话，说公社要在冬至那天办个年货集市，让各村把好东西都拿出来换，还说……有城里来的老板要收山货，给的价钱比供销社高两倍！”
秦时凝的眼睛亮了。
靠山村的后山有不少好东西，松子、榛子、还有晒干的野蘑菇，要是能卖个好价钱，这个冬天就宽裕多了。
“我去告诉莫沉。”她放下针线就往灶房走，刚到门口就听见莫沉在打电话，说的还是雪国话，语气里带着点她没听过的急切。
“咋了？”她推门进去时，莫沉正好把电话挂断，手里攥着那个黑色的小机器。
“没什么，”他把机器塞进怀里，“护卫队说今晚可能有雪，让咱们早点把年货备齐。”
他往窗外看了眼，天色确实阴沉沉的，像要下雪的样子。
“林月说有年货集市，”秦时凝蹲在他身边帮忙添柴，“咱们把后山的松子拿去卖吧？能换点钱买肉。”
莫沉的斧头顿了顿：“你想去？”
“嗯，”她点点头，“还想去看看有没有好一些的布料，给你做件新棉袄，你的棉袄袖口都磨破了。”
莫沉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笑了：“好，听你的。”
第二天一早，天果然飘起了雪花。
秦时凝背着个大竹筐，跟着莫沉往后山走。
雪不大，像撒了把盐，落在竹筐上沙沙作响。
“慢点，路滑。”莫沉扶着她的胳膊，脚下的雪地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后山的坡陡，你跟在我后面。”
秦时凝点点头，眼睛却在四处张望。
她的异能告诉她，前面的松树底下藏着不少松子，还有几丛晒干的党参。
这可是好东西，城里的药铺收得贵。
“这里有！”她蹲下身，拨开厚厚的松针，底下果然藏着层饱满的松子，像撒了把金豆子，“莫沉你看，好多！”
莫沉也蹲下来帮忙捡，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两人都会像触电似的缩回，然后偷偷看对方一眼，又慌忙移开视线。
“够了够了，”捡了半筐时，秦时凝按住他的手，“再捡就背不动了。咱们去那边看看，我记得有几丛党参。”
刚走到半山腰，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莫沉一把将秦时凝护在身后，抄起地上的木棍：“谁在那儿？”
树丛里钻出来个瘦小的身影，是王家村的那个孩子，就是之前饿得只剩皮包骨的那个。
他手里攥着个布包，看见他们就往树后躲，像只受惊的小鹿。
“别怕，我们不打你。”秦时凝把竹筐里的松子倒出一把给他，“是不是饿了？拿着吃。”
孩子怯生生地接过，塞进嘴里胡乱嚼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咋了？”莫沉的声音放软了些，“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孩子哽咽着说，他爹昨天去镇上卖柴，被几个穿制服的人打了，说他私藏违品，还把他爹的柴刀没收了。
秦时凝的心沉了下去。
她的异能突然发烫：那些穿制服的人根本不是公社的，是雪国反对者假扮的，目的就是想把王家村的壮劳力都抓起来，制造混乱。
“他们往哪去了？”莫沉的脸色沉了下来。
孩子指着山下的方向：“往……往年货集市去了，说要去检查。”
“我们去看看。”莫沉拉起秦时凝的手就往山下走，“年货集市人多，他们肯定想趁机闹事。”
往集市去的路上，雪越下越大，把路都盖白了。
远远就看见集市上挂满了红灯笼，像串糖葫芦，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人真多。”秦时凝望着攒动的人头，心里却有点发慌。
她异能感知到三个穿制服的人混在人群里，手里揣着匕首，正往卖肉的摊子那边挤，那里围着不少靠山村的村民。
“你去卖松子，”莫沉把竹筐递给她，“我去看看情况。”
他往怀里摸了摸，那里藏着把短刀，“有事就喊，我能听见。”
秦时凝点点头，却没去卖松子，而是悄悄跟在他身后。
她知道，莫沉虽然身手好，但对方有三个人，还有可能藏着别的家伙。
果然，刚走到肉摊前，就听见一阵争吵。
穿制服的人正揪着王大娘的胳膊，说她卖的腊肉是私藏的黑货，要没收。
“你们凭啥抢我的肉？”王大娘气得发抖，“这是我家男人上山打的野猪，凭啥说是黑货？”
“少废话！”为首的人推了王大娘一把，“让你交你就交，再犟就把你抓起来！”
“住手！”莫沉上前一步，把王大娘护在身后，“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抢东西？”
“又来了个多管闲事的！”穿制服的人认出莫沉，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兄弟们，给我打！”
三个人同时掏出匕首，朝着莫沉扑过来。
周围的村民吓得尖叫着往后退，把路都让了出来。
秦时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想冲上去，就见莫沉突然动了，他侧身躲过第一个人的匕首，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往第二个人身上撞。
动作快得像阵风，哪里还有半分乡野农夫的笨拙。
“砰！”两个人撞在一起，疼得嗷嗷叫。
第三个人刚要扑上来，就被赶来的林阳一脚踹翻，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被秦时凝一把捡起来。
“抓住他们！”村长李满仓也赶来了，举着拐杖喊，“他们是假的！我认得他们的鞋，是知青点的人！”
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帮忙，三下五除二就把三个假制服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