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秦榛语气淡淡。
“嗯，”夏橙略扬了扬眉，“你似乎并不感兴趣。”
关于黛黛的话题。
秦榛没说话。
夏橙只当他默认，便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说这个话题了。”
她轻轻地将黛黛抱紧了一点，女孩儿的脸略偏了偏，转向夏橙的怀中，以秦榛的视角，便看不到黛黛的脸了。
秦榛抿了抿唇，眸光似乎略暗了些，但夏橙却快速换了个话题，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客气了许多：“听说秦总最近在研究AI程序，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秦总开始对AI感兴趣了？”
“关你什么事？”秦榛低垂着眼眸看她，很有几分高高在上。
夏橙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一直都是被人喊秦小总或者秦总。
她笑了笑道：“我想和秦总谈一谈投资。”
她这话一出，秦榛的眼神立即变了。
秦榛往沙发上靠了靠，将身体以一种更舒适的姿势交托给柔软的沙发，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夏橙，语气略带了丝不甚明显的嘲讽：“你应该听说过，陈子石早些时候向我谈投资，被我拒绝了。”
“是的，我知道这件事。”夏橙态度不变，仍旧好声好气地微笑，“不过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现在的鸢黛科技，在AI技术方面已经做得比较深入了。我们正在做新的游戏项目，在AI方面已经能够做到较好地运行，我想秦总应该会感兴趣。”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感兴趣？”秦榛上下打量她几眼，语气里的讽刺愈发明显，“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夏橙脸色不变：“不敢，我只是对我们的项目有信心，斗胆拿到秦总这里来试一试。如果秦总实在没兴趣，我也只能另找他人了。”
她说的很诚恳，话语里的可信度很高，秦榛毫不怀疑，如果他真的表现出没有兴趣，夏橙会抱着孩子立即离开。
秦榛微耷着眼皮，五指落在沙发扶手上，轻点了几下，正在沉吟。
夏橙笑了一下，很有耐心地等待他考虑。
不多时，秦榛便开了口：“可以听你说说。”
“秦总会感兴趣的。”
夏橙笑了，菱唇牵扯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在谈起工作的时候，她的身上似乎会莫名散发一种看不见的光晕。
也许是因为黛黛还睡着，她的声音并不大，尽量维持在不吵醒黛黛和让秦榛听清的程度，听久了便像是情人间的低语，让秦榛不禁有些恍惚。
好像他们的关系仍旧停留在五年前，夏橙会对他撒娇，会跟他说起未来的无限畅想，会问他喜不喜欢她，有多喜欢。
“……秦总？”夏橙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秦榛回过神来，注意力被拉扯回，他“嗯”了声：“继续说。”
夏橙却没有再继续。
她笑了一下，语气平静道：“秦总似乎并不专心，是我说得太无聊了吗？”
“……”
秦榛略垂下眼眸，站起身来：“先吃饭吧，饿了。”
“秦总也没吃饭？”
夏橙微仰起头，挑眉看他。
秦榛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默认了。
夏橙和黛黛在这里坐到中午，秦榛下来以后这么久，也没有吃什么东西，是该吃些什么垫垫肚子了。
夏橙低头查看黛黛的情况，小孩儿仍旧睡得很熟，不过这么久了，也到了该把她叫醒吃午饭的时候了。
她摸了摸黛黛的脸，在小孩儿耳边轻声唤：“黛黛，黛黛，该醒啦。”
叫了好几声，黛黛才终于有转醒的迹象，小孩儿嘤嘤了几声，伸手揉眼睛，糯糯地开口喊：“妈妈……”
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话已经说出来了：“妈妈，爸爸工作完了吗？”
秦榛看了夏橙一眼。
夏橙却完全没有将注意力分出一丝给秦榛，只是抱着黛黛坐起来，让她能够自己坐好，一边跟小孩儿说：“嗯，爸爸工作完了，你站好哦，一会儿我们去吃午饭了。”
“好哦。”
黛黛软软糯糯地回应，在妈妈的帮助下站起来，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嗯？”黛黛困惑地眨着眼睛，抬头看去。
这个人比妈妈要高，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黛黛有点害怕。
夏橙已经牵着黛黛的手站起身来，黛黛扯了扯妈妈的袖子，躲到妈妈身后，抱着妈妈的手，有些怯生生喊：“妈妈……”
夏橙低头朝黛黛宽慰地笑了下，将黛黛从自己身后拉出来，指了指秦榛：“爸爸。”
秦榛的眼睫极快速地眨了一下。
被强行拉出来的黛黛不安地看了眼妈妈，又看秦榛，有些迟疑地喊了一声：“爸爸？”
秦榛低头注视着眼前的小人儿，一头蓬松柔软的黑色短发有些自然卷，肉乎乎的小脸上是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五官，一双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安与期待，仿佛能够照射人心似的，一下子看入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嗯。”
秦榛还是忍不住轻轻应了一声，薄唇张开又闭上，几秒后又再度张开，像是试探一样：“黛黛。”
黛黛的黑眼珠一瞬间亮了起来：“爸爸！”
松开妈妈的手，小家伙转头就扑进了爸爸的怀里。
秦榛被小孩儿猝不及防的飞扑搞得一脸不知所措，黛黛抓着他的裤腿仰头看他，一双大眼睛闪烁发光的时候，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伸手将黛黛抱了起来。
“好耶，是爸爸！”
黛黛欢呼一声，两只小手环绕住秦榛的脖颈，软乎乎的脸蛋贴在了秦榛的侧脸上。
秦榛心头微荡，怀里沉甸甸的重量让他有了一种真实感，黛黛亲昵地叫声，她柔软的脸庞和身体的温度，来自血脉的吸引终于让他禁不住热血汹涌。
他抿了抿唇，眼底的感触终于有些溢出。
抱着黛黛，他微勾起唇角，轻声说了句：“黛黛，我的女儿。”
夏橙微笑着站在一边看着父女俩的互动，并没有打扰，只是眼底掠过一缕淡淡的忧愁，很快被她掩饰掉。
等到感觉秦榛冷静下来了，夏橙才轻声道：“该去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