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车在A区缓缓停下，窗外是一片庄园，装横讲究，仿生树林郁郁葱葱。
身着灰色制服的佣人早已等候在侧厅入口。
江映月和江映秋一路穿过悬挂着先祖肖像的走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家政机器人捧着衣服上前，为她们换上了柔软的丝质常服。
更衣完毕后，机器人提醒道：“小姐，先生在书房等候，请尽快前往。”
江制的书房位于宅邸深处。
机器人走在前面，贴心地为她们推开了房门。
江制坐在高背椅里，背对着她们看书。
四壁皆是仿生木制的复古书柜，数千本书籍整齐地排列着，分明是浩瀚的知识之海，走进去时，却有一种无端的压迫感。
“父亲。”
江映月轻声开口。
江制缓缓转过身。
他穿着精致的晨服，银灰色的头发一丝不乱，一双平静的眼睛深不见底。
“回来了。”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
“是。”江映秋应道，微微垂下头。
“圣育这次放假，很突然。”江制将手中的书本放回桌上，“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他拎起一把精致的匕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我收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暗示。”他掀起眼皮，淡淡地看向两人，优雅地询问，“告诉我，我的女儿，你们昨晚，做了什么？”
“我们一直在宿舍，父亲。”
“宿舍凌晨两点就熄了灯。”江映秋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与温和，“早上醒来，就被通知准备离校了。”
江制静静地看着她。
几秒的沉默，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是吗。”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意味不明。
江映月的冷汗都下来了。
她袖中的手指打着颤，在江映秋身后半步的位置，腿也有些发软。
江制短促地笑了声，对侍立一旁的机器管家微一颔首。
两个机器人立刻上前，江映月的手臂被用力抓住。
它们将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她无法挣脱，又不会伤到骨头。
“搜。”江制淡淡地开口。
旁边的一个女佣上前，恭敬地对着她们鞠了一躬，就开始仔细地用微型扫描仪检查她们的全身。
江映月轻轻闭上了眼。
不管是不是在江制这样一个成年男子面前，将扫描仪粗暴地伸进她们的衣服、裤子、嘴巴，都算得上极其欺辱性的手段了。
明明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但她习惯不了。
女佣一无所获，再次向她们鞠了个躬，就退回了江制的旁边。
江制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是干净的。”他语气平淡，却并未让机器人松手，“但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他缓缓站起身，推心置腹地道：“在这个家里，在这个位置上，任何一丝错漏，都可能被放大成毁灭性的灾难。”
“你们或许不懂，你们的父亲，在这个庞大的家族里，在这个社会上，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踱步到江映月的面前，垂眸看着她，语气渐渐加重。
“先家主江儒，一直不大喜欢我们这一支。我的父亲是个蠢人，留下的并非荣光，而是需要不断填补的亏空和人情债。”
“任何一点瑕疵，都会成为他们攻击我们，将我们彻底逐出核心圈的借口。”
“你要清楚，我是在为你们好，我是在爱你们，才会把你们送进圣育。””
他伸出手，用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江映月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我需要看到，我的付出，有所回报。”
“不要学你姐姐。”
江映秋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江映月浑身都是冷汗，但依旧坚持：“父亲，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江制叹了口气。
“你让我很失望。”
他回到书桌，从保险柜中取出一只遥控器，按下了按钮。
书房一侧的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间狭窄的密室。
“我知道，你需要一点时间，来冷静地思考。”
江制抬了抬手。
机器人毫不犹豫地将姐妹二人拖向了那间密室。
江映月没有挣扎。
她很熟悉这个机器人的程序。
所有妄图反抗的人，都会得到更严酷的禁锢。
而且，现在的医疗技术发达，江制并不介意女儿吃几次疼痛的教训，反正又不会落下残疾。
她的腕骨被捏碎三次后就乖了。
密室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周围一片昏黑，没有任何家具，只有地板上两个固定的金属环。
机器人出去前，将江映月的脚踝用镣铐锁在环上，迫使她以极其别扭的姿势跪坐在地上。
镣铐的高度经过了精心的计算，既不会立刻导致伤残，又极度痛苦屈辱。
江映秋轻轻握住了江映月的手。
时间的概念逐渐变得模糊，膝盖和脚踝的疼痛逐渐加剧。
江映月再次闭上了眼睛。
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打开。
江制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没有问她们是否改变主意，只是对身后的机器人示意。
镣铐被粗暴地解开，两人几乎无法站立，被半拖半架地带回了书房。
江制坐回了红木椅上。
江映月狼狈地跪坐在地毯上。
她抬起头时，却看见了一个绝不想在此时此刻看见的人。
——她和江映秋的母亲，何静。
何静此刻正恭顺地站在江制的旁边，脸色有些苍白。
“静。”
江制的语气无比温和：“看来，我们的女儿，需要更深刻一些的教训，才能够明白坦诚的重要性。”
何静猛地一颤，却不敢说话，只是低眉顺眼地垂着头，
“过来。”江制缓缓开口。
何静飞快地撇了江映月一眼，一步步走到书桌前。
江制站起身，绕到她身后。
他的双手轻轻放在女人颤抖的肩膀上，动作亲昵无比。
他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儿们。
“要知道，”他谆谆教诲，“在这个世界上，错误的选择，往往需要最爱你的人来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他抓住何静精心挽起的发髻，猛地将她的上半身按倒在光滑冰冷的黑檀木书桌上。
“啊——！”
何静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