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低头不见抬头见，街坊邻里住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俩打成这样还站着不动。
他不敢动手拉架，怕被误伤，惹祸上身。
但说两句话劝劝，还是能办到的。
反正动动嘴皮子，不费劲，还能落个好人缘，何乐而不为？
“你怎么光说他！他都快把他头皮薅下来了！真秃了，娶不到媳妇，难道就能传宗接代了？”
张二柱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路中平。
凭什么只有路中和是宝？
他是捡来的不成？
没人管他有没有脑袋？
他也是娘生爹养的！
果然，这家人都是一个样，偏心偏到骨头里，只宠着那一个！
想到这儿，路中平心头的火气越烧越旺，手底下更狠了，攥住路中和裤裆的那只手死死一扯，眼睛都红了！
“疼死我了！路中平，我跟你没完！”
路中和杀猪般嚎叫起来，一声比一声高。
他也拼命回拽路中平的头发，恨不得把对方的脑袋拧下来。
原本是想照着对方要害来一下，狠狠教训他一顿。
可这家伙屁股扭得太厉害，路中和根本够不着！
张二柱一看，这再打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两人现在都红了眼，哪还顾得上兄弟情分？
那地方被揪住是什么滋味，他太清楚了。
钻心的疼，痛得人跪地求饶，甚至影响一辈子。
这可不是小事，是男人的底线！
真伤了，路中和真敢拼命！
他赶紧冲上前，一把拦在两人中间，张开双臂。
“听叔一句劝！我数三声，一、二、三，数完同时放手！亲兄弟哪能往死里整！传出去让人笑话，你们爹娘还活不活了？”
路中和和路中平都冷哼一声。
谁都不想认输，觉得先松手就是低头。
但也不想自己吃亏，伤得太重。
“一、二、三！”
张二柱话音刚落，两人终于松了手，力气像是瞬间泄了，各自后退几步，踉跄着站稳。
路中和疼得直揉裤裆，脸上冷汗直流，腿都快站不直了。
路中平则是一脸懵地揉着脑门，头发被薅得乱七八糟，头皮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响。
整个人还有点发晕，眼神发直，半天没缓过劲来。
看着路中和手里抓着的一撮头发，路中平心里嘀咕。
刚才那一巴掌，是不是真该再狠点？
要是打得他当场跪地求饶，或许就不会有眼下这一出闹剧了。
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静观其变。
“哎哟疼死我了！奶奶，我快疼死了！”
路中和是真的受不了，疼出了眼泪。
他一边惨叫，一边捂着脑袋直打哆嗦，手指还在不停地抖。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骨似的，瘫坐在地上。
李芳芳一听孙子喊疼，立马慌了神，伸手就要检查。
她“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连鞋都没穿就冲到了路中和身边。
她颤抖的手胡乱在路中和头上摸来摸去，嘴里还一个劲地念叨。
“哪儿疼？是不是磕着了？让奶奶看看！”
可隔着裤子啥也看不清，情急之下。
她直接一把把路中和的裤子给扯了下来。
她急得满头是汗，见孙子捂着屁股直叫唤，以为伤到了要害部位。
再加上周围人越聚越多，她更加紧张，脑子一热，伸手就去拉孙子的裤腰。
只听“刺啦”一声，那条洗得发白的旧裤子竟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露出了半边屁股。
她心里想得简单。
这不就是自家孙子嘛，有啥好避讳的？
在她眼里，路中和还是那个穿开裆裤的小娃娃。
什么男女之别、羞耻心，她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她只盼着赶紧查清伤势，别落下什么后遗症。
压根没想过，孙子早不是小孩子了，还是在大街上呢！
路中和已经十八九岁，个子比她还高半个头，早已是个成年男子。
而此刻正值晌午。
村口人来人往，赶集的、走亲戚的、串门的全都驻足围观。
有人瞪大眼睛，有人捂嘴偷笑，还有孩子指着大声喊：“奶奶！那个哥哥光屁股啦！”
路中和只觉屁股一凉，赶紧伸手去拉裤子。
寒风一吹，他浑身汗毛倒竖，羞愤交加。
他手忙脚乱地往上拽那条破裤子。
可越急越穿不好，裤腰卡在大腿中间，怎么都提不上去。
他又是疼，又是臊。
恨不得地上立刻裂开条缝，让他钻进去。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尖叫。
“啊！耍流氓啊！快报警！”
木香站在两米开外，双眼瞪得滚圆，嘴唇发白，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另一只手指着路中和，浑身直打摆子。
大伙儿回头一看，原来是木香。
她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肩上挎着个小布包。
阳光洒在她脸上，衬得她面色煞白。
她本想打个招呼。
谁料一转眼就看到这等不堪入目的场面。
木香的舅舅住在大桥村。
今天她刚好过来走亲戚，正好撞见这尴尬一幕。
她本来还笑着跟路边的李婶打招呼，脚步轻快地往村口走。
可刚拐过墙角，视线一扫。
正对上路中和那半裸的屁股和李芳芳那只还抓着裤腰的手。
她脑子“嗡”的一声，本能地尖叫出声。
她不敢回头，不敢多看一眼。
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那一幕。
路中和衣衫不整，神情狼狈，像极了那种街头混混干的无耻勾当。
路中和又羞又气，一把将李芳芳推倒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提裤子，疼得直抽气，还想追木香。
他一边系裤带，一边怒视着还坐在地上的李芳芳。
“你疯了吗！谁让你脱我裤子的！”
他气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却又不敢哭。
他想追上去解释，可屁股那处火辣辣地疼。
刚迈出一步，腿就一软，差点跪倒。
可那地方太疼了，刚迈一步就站不住。
他低头一看，发现屁股上不知何时已经肿起了一大片。
估计是刚才摔倒时撞到了石阶，又加上李芳芳那一扯。
伤上加伤，现在连走路都成了折磨。
“路中平！老子早晚弄死你！”
路中和仰着头，咬牙切齿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