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高烧。
景明帝闻言，微微侧眸：“嗯？”
蒋德全忙解释：“皇后娘娘昨夜起，便在偏殿外等候您，足等了五六个时辰，想来是染了风寒……”
他慢语轻声，语气之中，竟然隐隐有几分说情的意思。
景明帝看了他一眼，眉头皱得更深，漠不关心：
“皇后病了，找朕作甚，朕又不是太医。”
话说到这个份上，蒋德全只好道：“皇上说的是。”
看来，以后还是少在皇上面前提皇后；
可他怎么看都觉得，帝后之间，现在关系越发的诡异了……
被这事打断，景明帝心念有些散乱了，心浮气躁，面色愈沉。
然而现在，发脾气都不知道和谁发。
他强自忍耐下来，凝神静气，这才抱着猫儿，重新批阅奏折。
……
三天之后。
风雪已霁，晴天朗朗。
然而化雪时，极是严寒。
下朝之后。
柳太医冒着寒风，匆匆赶到养心殿。
景明帝带他来到书房的密室里。
两人在此密谈。
景明帝迫不及待问：“那事查出眉目了？”
柳太医扑通跪下，满目愧色：
“皇上，恕臣无能，早前竟没能看出皇上中毒，还需要您问起……”
景明帝长眸一眯，眸色瞬间晦暗难辨。
他面色微沉，五指虚虚握拢成拳——
连资历最老的太医都没看出，皇后她，又是如何知道他中毒的？
柳太医见皇上变了脸色，忙解释：
“皇上无需担心。您所中之毒，乃是微量，亦非致命，却是长年累月积累而成。”
景明帝问：“这毒有何害处。”
柳太医：“此毒，臣目前看来，它只会影响陛下的脾性。使您慢慢变得暴躁。”
柳太医又小心的道：“陛下近一年来，性情似乎，确有变化……”
景明帝紧紧拧着眉头，犀利目光盯着空处，在回想这一年来他的变化。
他确实是变了，以往活得小心翼翼，一朝登上大宝，再也无人能约束得了他。
有时他行事，是放肆了些。
发脾气的次数也比以前多。
甚至自己都不知为何要勃然大怒。
最严重的时候。
一次早朝连贬十三名朝臣，把两个人扔进了天牢，满朝文武胆战心惊。
渐渐，臣民私下里称他马上就要成为暴君……
后来觉察到不对，他有意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再随意发怒。
却原来，他并不是暴君，而是中了毒？
景明帝拳头渐渐收紧，俊脸上线条紧绷。
柳太医心中忐忑，话尚未说完。
景明帝收起了回想，问：“可有解毒之法？朕又是如何中的毒？”
柳太医低头：“老臣无能，匆忙间尚未配制出解药。至于如何中毒，亦需排查。”
景明帝点着头，却忽的冷冷笑了一声：“近一年……”
随后，他对外朗声道：“宣皇后！”
……
倾凰来到养心殿书房。
房中除了景明帝，还有柳太医。
她当即明白，中毒一事有了结果，以探询的目光望过去。
四目相接，景明帝面色转冷，对柳太医说：
“是皇后说朕中了毒。朕叫她来，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