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你这是想让我把昨天挨得打，当个屁给放了吧？
巧娘睁眼说瞎话儿，宋华章也不能回嘴。
但凡要是顶撞一两句，估计就不是现在这个好脸色了。
能怎么办？人家说啥就是啥，咱就低头听着。
“想好了就跟我出来，早这么乖多好了？何苦受那一遭罪。”
巧娘在孩子里，发号施令惯了。
见自己确实听得懂，就带着自己往外走。
“云儿啊？摆完饭就出来，给这孩子换套衣服洗个澡！”
“咱家那伤药，也找出来给她抹抹。”
“小孩子家家怪可怜的，脸坏了那价钱也坏了！”
“打今儿以后，就跟着咱家云姐儿，翠姐儿好好学。”
“不听话可还是要挨打的！等规矩学好了，我就赏你个好去处！听见没？”
宋华章也不愿意答话，却也点了点头，证明自己没聋。
晚上住的又是大通铺，宋华章可再没有了选择余地。
不睡这儿也没地儿让你睡，反正是爱睡不睡。
吃的你也别挑，一天一顿白菜汤，玉米饼子都算是好东西了。
不爱吃？今儿你吃饱了，明儿可不一定吃得饱！
反正一群孩子里，就没有挑食的，领了菜就赶紧往嘴里划拉。
眼看就这么过了快一个星期，宋华章脸上的伤也好了大半儿。
只有额头还有些泛青，但是再也没挨过打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宋华章可是知道，怎么才能让别人注意不到自己。
只要眼里有活，手别停，哪管你在院子里捡树叶子，那都算干活了。
这两口子确实也没再注意，混在一堆小萝卜丁里的宋华章。
这家生的小子和姑娘，也是个淘气的。
心里知道除了兄妹俩以外，其他的都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脾气可大了，不是让年龄大的小哥哥给自己当马骑，就是抓小姐姐头发。
别以为人家小，心眼儿就少了！
新来的孩子要是不懂规矩，被打了想偷偷的还个手儿。
到了晚上这俩娃，就能给你告个黑状，结果就是巧娘和癞子连番上阵的双人散打。
其实这家的姑娘小子挺好糊弄，撞到宋华章身上，想欺负人了。
宋华章就拿个破布，缝一个沙口袋，教俩人打猫猫。
要不就让小姑娘拿出个头绳，绑起来玩翻绳子。
哄的俩孩子吃完饭，就出来找宋华章玩，男孩儿还会拿自己启蒙的书出来显摆。
行吧，都是繁体字，都是启蒙的读物，也不算难。
那三字经，千字文，宋华章都能背下来。
看假少爷在哪张嘴胡诌，一页书能读错大半篇儿。
宋华章也没好心的去纠正他，念吧，好好念书。
以后肯定能一事无成，在家当个啃老的地痞流氓。
女孩子里，云儿和翠儿是那两口子比较信重的。
看宋华章得了少爷小姐的喜爱，都愿意跟她说说院子里的规矩。
宋华章正好就问了问，都是什么人来这儿挑孩子。
可能是遇上个能说话的，也可能是想在宋华章面前显摆显摆见识。
云儿和翠儿都愿意说说她俩的知识储备。
这两口子也就算最低端的人牙子，孩子堆到家里面，算是囤货。
出手的价钱也不算高，认识的买主比较杂。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不同阶层，不同职业的买家过来筛选。
高门大户家的管事，几乎都不会来这种地方挑人。
只有娼门的老鸨子，中高端牙行，还有想买孩子做童养媳的百姓，和黑砖窑煤窑的过来选人。
这里面中高端的牙行选好了孩子，回去调教一段时间，才会把孩子再输送到高门大户里。
进了中高端牙行也不是就稳妥了，他们也给高端些的秦楼楚馆，甚至是男妓馆子送人。
还有些有特殊癖好的高门大族，让下人们去选人的。
总之，能当个大家族，大官儿府里的下人，还能有点地位，那都算是幸运的。
其他的选项，下场都不算是好的。
等到了一个月有余，巧娘终于决定安排一次出货了。
她提前通知了一下，让孩子们有个准备。
主要是警告一番，来人看大家伙儿，都不许哭闹，也不许不听话云云。
这是来这个院子第二次洗澡，就为了让选货的能多挑几个。
穿的还是这套麻布衣，没有第二套能换洗的。
孩子们的好衣衫，早就让巧娘收拾出来卖掉了。
原身的玉佩荷包发簪这些零碎儿，应该是存在他们家里当压箱底儿的了。
这孩子躺官道边上明显是不对劲儿，这两口子也不敢随意处置这些东西。
他们也不傻，要是顶风儿拿出去卖了，也是给家里招灾。
只把能换钱的卖掉，剩下的藏起来。
估计等个三五年再出手，也就没有人发现了。
“呦！姐姐今儿打扮的可真是体面！没进门儿就能闻着您的香风儿了！”
孩子们一大早就站院子里等人了，宋华章缩在后面把自己藏起来。
她只管低着头，有隐形摄像机直播，她用意念就能在直播间里看周围的情况。
第一个来的就是个老鸨子，穿着打扮也不是太华贵。
可架不住巧娘嘴甜，上去就捧人家装扮好。
这老鸨子也是个爱说的，接着巧娘的话也起了兴致。
“我说巧婆子，你家云丫头，翠儿丫头也该出手了吧！”
“放你们两口子手里，那都是白瞎了！”
“其他的我都看不上！你们家也就这俩丫头能拿的出手罢了！”
巧娘听那老鸨子要云儿和翠儿，当下脸色就是一僵。
她不是舍不得两个女孩，是这老鸨子给的价太低了。
这云儿和翠儿是女孩里面，顶顶的听话会来事儿，
长相上也是中等的人才，
老鸨子想一人给自己五两银子，那自己可不乐意！
从他们父母手里买人时，就花了整整二两银子了！
这两三年吃喝住，又给调教的这么会来事儿。
去她们那腌臜地界，怎么也要出个十两二十两的高价儿吧？
这也是云儿和翠儿，在巧娘两口子家受重视的原由。
值钱的货物，都是想待价而沽。
更何况这俩孩子，是巧娘心目中的尖儿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