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翊一脑袋的血，混着眼泪掉下来，狼狈极了。
“小汤，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求求你……”
终于，消防车和救护车的笛声响起。
“车上的人没事儿吧？”
“能听到我说话吗？”
消防人员确定了伤者位置，拿了电锯，将车窗和挡住人的车门锯开。
展翊手臂艰难地往上托了下，将俞汤往外送，颤抖道：“救他，求你们救他，他流了很多血，脖子有伤！”
消防队的人立刻接过来俞汤，手摁着颈部伤口，将他小心抱出来放在担架上。
展翊看着风将俞汤身上的毯子掀起一点，心疼的又掉下泪来。
展翊伸手，拉了下救援人员的衣服：“他冷，给他、给他一件衣服，求求你们。”
“放心！我们马上来救你。”
展翊看着俞汤被人抬走，单薄的手臂垂下来，在夜风中无力地摇晃。
他们将俞汤送到了救护车上，车却没走，又回来救剩下的人。
司机系着安全带，安全气囊弹出，只受了皮外伤。
障碍物清理后，司机自己爬了出去，过来帮忙救展翊。
展翊的腿卡在里面，要出来费点力气。
展翊着急，想让救护车先走：“先走，救他，不用管我。”
救援人员对展翊解释：“车上已经在抢救病人了，你的伤也很严重，再叫车来会耽误你的。”
展翊心急如焚：“他伤了动脉，得去医院。”
“你也受伤了，我们救你出来一起去，电锯呢？从这个边上开始，不要造成二次伤害……”
展翊急的眼前一黑，盯着远处迟迟不走的救护车，咬牙将卡在座椅之间的腿抽了出来。
展翊疼的吼了声。
左边小腿被座椅里面裸露出来的铁架子硬生生勾出一条深可见骨的血口！
展翊浑身是血地爬出了毁掉的车。
“我的天……不，不用锯了……”
“大夫，大夫这边！”
展翊脚踩在地上，瞬间眼前就是一黑。
如果是往常，他早已经倒下了。
但他们再去拿担架，跑过去，再跑回来抬他……太浪费时间了！
展翊拖着伤腿往前快走几步，上了救护车。
展翊踉跄地过来，握住俞汤凉冰冰的小手：“小汤，再坚持一下，没事了，马上就没事了。”
“是我混蛋，你醒了打我骂我，杀了我都好，我都依着你。”
“求你别吓我……”
俞汤昏迷着，已经挂上了血浆。负责俞汤的护士紧紧皱着眉：“病人血压一直在掉，血氧也不行。”
“病人虽然昏迷，但心跳太快，绝对不好受。你是家属对吗，你多叫叫他的名字，安抚一下。”
“俞汤，小汤。”
展翊每叫一声，就仿佛提醒着他，提醒他这些天来对俞汤做的蠢事！
每叫一声，就好像一柄刀子割在心上，反复地划！
展翊跪在边上，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他好几次觉得自己要倒了。
但俞汤紧闭着眼，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将他的意识又拉了回来！
“小汤……”
医生本来以为展翊自己冲上来没什么大事，忙着处理俞汤的伤。
这会儿一回身踩在了血泊里，这才看见了展翊的伤可见骨的腿，立刻给他做止血，并查了展翊的身体数值。
医生睁大了眼，惊讶于这样低的血压还没有让展翊昏迷过去，皱眉道：“拿血浆过来。”
护士正盯着俞汤的血压，闻言露出难色：“不够用了，常大夫。”
“分一点……”
展翊将腿往回收：“不要分，都给他，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