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大家商量着要守夜，三人一组，正好就按下午的分组来。
因为所有人都希望卓屿白天能保持战斗力，就将守夜的第一个班次给了他。
蒋寻十分赞同，吭哧吭哧爬到了车顶上。
过了会儿，白浅夏将小女孩儿也抱了上来，说是这孩子离了蒋寻就哼哼唧唧的，像做了噩梦一样呢喃。
蒋寻无奈，她爬上来是为了谈情说爱顺带放哨的，而且孩子身体这么弱，风吹着凉了怎么办？
她正犹豫之间，一件蓝灰色的外套盖在了小女孩儿的身上，蒋寻扭头，就见卓屿只穿了件短袖t恤，潇洒地坐到一边。
她愣了一下，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
果然是面冷心热的男人啊。
她抱着小女孩儿走到卓屿身旁坐下，甜甜一笑，说道：“谢谢你，卓屿哥哥。”
“嗯。”
按照安排，蒋寻应该去另一边坐着，这样才能防止丧尸夜袭。
不过卓屿转念一想，丧尸那么笨拙，走路的声音在夜里十分清晰，另外一边如果出现了丧尸，那他一定听得见。
于是，也就没赶人走。
蒋寻将怀里的小女孩儿用外套裹好，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
不知是太热了，还是该醒了，过了会儿，小女孩儿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
蒋寻怕吓到她，轻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别怕哦，现在这里这里没有丧尸了。”
小女孩儿没有说话，却朝蒋寻怀里缩了缩。
蒋寻笑了笑，对于小女孩儿依恋自己很高兴。“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
小女孩儿迟疑了片刻，才点头，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莺莺有一点点饿了……”
蒋寻扭头去看卓屿，卓屿明白了她什么意思，起身下去拿饼干和矿泉水。
“你叫莺莺？樱花的樱？还是黄莺的莺？”
莺莺眼神不解，不知道眼前温柔的大姐姐说的ying，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没关系，那莺莺就用黄莺的莺好了，等莺莺身体好了，说话肯定像一只小黄莺一样好听。”
莺莺乖乖地躺在蒋寻怀中，眼中的神情却不像个孩子，比她这个成年人还要沉静。
蒋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到了以前学会的童谣，轻柔地拍着莺莺，低声地唱着童谣。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幻想，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有着脚印两对半，
那是外婆拄着杖将我手轻轻挽。
踩着薄暮走向余晖暖暖的澎湖湾，
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消磨许多时光，
直到夜色吞没我俩，在回家的路上……”
卓屿拿了一袋饼干和一瓶矿泉水回来，就听到了女孩儿温柔甜美的嗓音在唱童谣。
晚风吹动她的发梢和衣角，每一个弧度都温柔至极。
他将东西轻轻放在她身旁，随后在车顶躺下，没有说话。
唱着唱着，蒋寻听到了怀里的哭声。
蒋寻停下了歌声，目光复杂地望着远处漆黑的天地。
“姐姐，莺莺好想爸爸妈妈哥哥，还有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可是爸爸说，爸爸说爷爷奶奶他们都变成丧尸了……”
“后来，妈妈也变成了丧尸，要咬莺莺，爸爸为了救莺莺，就杀了妈妈。”
“都怪莺莺没用……”
莺莺伸出瘦骨嶙峋的小手，紧紧攥着蒋寻胸前的衣服，断断续续说了许多。
蒋寻担心她太伤心又晕过去，耐心地哄她，总算让她情绪镇定一些了。
蒋寻依旧用矿泉水化开饼干，给莺莺喂了三片。
“姐姐，莺莺饱了。”
莺莺之前昏过去就是因为长期吃饼干，身体缺水缺营养，到最后连饼干也吃不进去了。
长期挨饿让小女孩儿胃也缩小了，只吃一点就饱了。
不过蒋寻担心莺莺是胆小，怕自己吃多了会被丢弃，才这么说，因而摸了摸莺莺的肚子，手里摸到的全是骨头，肚子也是瘪的……
蒋寻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多喂了两片饼干才停下。
将莺莺哄睡着，蒋寻看向卓屿，与他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对视。
对视一秒，两人各自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卓屿哥哥，不仅是莺莺，我们也是，总吃饼干是不行的。”
“你有什么建议？”
“莺莺之前不是说，她的爸爸和哥哥是为了替她找药，才把她一个人锁在车里嘛，那说明医院里这边肯定不远呀，我们要不然去医院找一找，看有没有维生素之类的。”
“好。”
刚才听莺莺说时，卓屿就有去医院看一看的想法，现在是末日，大家身上又都多多少少带伤，后面如果伤口感染，那是很严重的事情。
过了一个半小时，轮到第二组上来值夜，蒋寻和卓屿就回车厢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卓屿就喊醒了众人，宣布了去医院的计划。
在历代末日小说中，医院都是一个丧尸聚集地，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因此大家都有些抗拒，犹豫着没有说话。
“大家身上都是带伤的，头上胳膊上，或者腰上腿上，基本上都有伤口。如果我们不去医院找药的话，会不会被感染呀？丧尸身上的病毒不知道空气能不能传播，我不想变成丧尸……”
蒋寻一脸忧色，手放在自己腰间。她的腰被大巴车座椅的扶手磕肿了，一大片青紫，看上去非常吓人。
听她这么说，大家都下意识专注自己身上的伤，这才注意到伤口似乎确实更严重了。
难道，这丧尸病毒真的能通过空气传播？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不消片刻，所有人都同意去医院了。
卓屿是个话不多的人，因此一开始没有将去医院的原因解释那么清楚，让蒋寻有了表现的机会。
不过通过这几次商议，卓屿发现，这女孩儿还挺好使的，很擅长煽风点火。
看来以后开会都得带上她了，这样自己能省很多力气。
卓屿转瞬即逝的不怀好意的微笑被蒋寻察觉，顿时有着被当枪使的感觉。
不会吧？卓屿应该不会发现吧？
节奏大师蒋寻莫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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